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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响了,周天浩望了望,说“丁校长,我还有点事,这事我明天来具体安排”便出了门,接着,丁安邦便听见他接听电话的声音了。这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渐渐地就一点也听不见了。

丁安邦头脑有些发木,最近,他老是失眠。魏燕说是心思太重,老是想着一大堆事,说不定到头来都替别人忙活了。他笑笑,说不是心思重,而是年龄大了,人老了。人一老,头就会发木,思考不得问题。魏燕说你这骗小孩子呢?那些电视上的大官们,哪个比你年龄小?你这刚刚过50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正当年呢!要是在高层班子里,还是“年轻干部”呢!丁安邦说那倒不假,可是现在我是在南州。在南州,我是老同志了。这样一说,他就想起康宏生书记说的话:你是个老同志,又在主持工作。这后一句,他听了高兴,可前一句,他怎么想就怎么感到悲凉。我丁安邦真的老了吗?在康宏生书记的眼里,我就真的是个“老同志”了吗?

如果真的是“老同志”,那常务也就算……

这些,丁安邦自然不会跟魏燕说。女人家嘴长,你一说,她就守不住,靠不住还会找到康宏生书记那里,岂不闹了笑话?何况理解起来,康宏生书记的话也许还有另一重意思,说他老,是相对于其他两位副校长的。这样,“老”就是经验,“老”就是财富,“老”也就是砝码了。

丁安邦看看表,快5点了。晚上党校难得的没有应酬,他计划早一点回去。晚上,女儿说好要回家的。女儿回家,父母节日。没办法!中国现象嘛!他起身在窗子前站了会儿,转了转脖子,然后将茶杯里的茶叶倒了,杯子放着,明天早晨办公室的同志会过来替他清洗的。这些弄好做完后,5点20分。他打电话给司机,说要提前一点回去。司机说我车就在楼下等着,随时都行。他就夹了包,带上门。走廊上的门都关着,他转过楼梯,手机突然唱起歌来。他停下来,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想不接,但迟疑了下还是接了,却是李化。李化问:

“晚上没安排吧?我这边正好有几个人,你过来吧?”

“那就算了。我正在回家的路上呢,你怎么用了这号码?”

“这是别人的。你过来吧,今晚上的人都特别,有的可能对你……就直接过来吧,金凯悦。”

“那……好吧!”丁安邦挂了电话,叹了口气,给家里又打电话。女儿已经回来了,听说爸爸不回家,嗔道:“爸爸老是说想我,这不,我一回来,爸爸就躲开了。”丁安邦道:“真的有工作。下次好好陪你!”

车子到了金凯悦,进了包厢,丁安邦一看,四五个人当中,除了李化,还有薛平副秘书长,另外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他不认识。李化指着一位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士介绍道:“这位是省干部进修学校的姚芬芳校长,这位是她的女儿。”另一位男人点了下头,说:“师傅!”丁安邦伸了手,同姚芬芳校长稍稍点了下,她女儿没动。这孩子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长得一般,正在盯着电视上看动画片。

姚芬芳问:“丁校长在党校?”

“是啊,副校长。”

“那徐记你认识吧?”

“当然认识,他现在是省委党校的副校长了,主管财务。”丁安邦没有说是顶头上司,而是道:“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啊,还有这层关系。他同我们家老王关系不错。”姚芬芳划了下左手,手指甲上闪亮着。

李化道:“忘了说了,姚校长家的就是省委组织部的王部长。”

丁安邦心想,难怪李化说对他有用,大概就是这意思,便道:“原来……

哈哈,下次到省城,一定拉上徐记,专门去拜访王部长和姚校长。”

“那倒不必。”姚芬芳道,“有空到省城去坐坐,都是老熟人了嘛!是吧,李部长?”

“是啊,是啊!”李化问:“姚校长,是不是……上菜吧?”

“行!”姚芬芳点着头,然后提着包,上卫生间去了。

丁安邦和李化也出了包厢,李化凑到丁安邦边上说:“你们那事马上就定了。正好姚校长过来,这个机会多好。现在,可是夫人当政,你等会儿看看,是不是适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