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开司长邀请,轮到她怕了(第2/5页)

下午,池强从法国回来,打电话说要到驻京办这边来,他给刘梅买了香水。法国的香水,是世界上最出名也是最昂贵的香水。刘梅当然需要,但池强说他要来她又不乐意了。池强对她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就是宾馆里总台的那两个小姑娘也清楚。可是,她没感觉,用句时髦的话叫“没电”。虽然刘梅在法律意义上说来还是个未婚姑娘,可是,对于男人,她也算是有阅历有经历的人了。早些年在大学读书时,她疯狂地爱过班级的辅导员,当然是无果而终。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了他,而他,在这之后不到一周,就同另一个姑娘进入了洞房。那时,她差一点自杀了。但她没有。骨子里的那点硬劲,帮她撑了过来。这之后,她紧闭心扉,直到叶百川猛然闯了进来。她是爱叶百川的,至少四年前是。她喜欢叶百川的沉着与干练,甚至,她就是爱上了这种无望的爱情。如果不是到驻京招商办来,也许她真的会沉湎在其中一辈子了。可是北京改变了她。这偌大的世界使她更进一步地明白了:一个女人,就如同一条河流,没有山峦,她就永远流不出多远……

北京正流行一个词:剩女。

刘梅在有些场合向人介绍自己时,也忘不了自嘲一下:我是剩女,我怕谁!

现在,轮到她怕了。

开司长的邀请,她是反复地权衡了的。去,开司长绝不会仅仅是商量下项目的事。如果真是,电话里照样能解决问题。一个堂堂的司长,用得着亲自召见一个贫困县的驻京办主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倘若不去,其实就是等于宣告了仁义这个项目的彻底泡汤。开司长是能找出很多合适的完全有道理的理由的。他不会提到他的邀请,但他会让你为拒绝他的邀请付出沉重的代价。她刚到驻京办时,县里一家企业到北京来搞环评。那个负责的处长在当天晚上的宴会后,就邀请刘梅共进宵夜,而且地点就在他下榻的宾馆房间内。刘梅坚决回绝了,结果,环评不仅没有通过,还受到通报批评。连叶百川也在电话里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不好说,只是哭。叶百川明白了,叶百川说:不就是一个企业吗?别管了。原则一定要把握!

原则是相对的。既是相对的,怎么能“一定要把握”呢?

车子上了二环。开司长约的饭店就在二环内,算上堵车,半个小时应该能到。刘梅的心“怦怦”直跳,她减慢了速度。她得在最后的时刻作出决定,是不是跨出这一步。虽然只是一小步,可是对于人生来说,也许是不可回头的一大步。

跨吗?

车子向前拐了个弯,刘梅瞅准了边上的一家停车场,就将车开了进去。她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让自己定了定神。5分钟后,她打通了池强的手机。

“池哥吗?给我介绍个女孩子过来。”

“什么?女孩子?别胡闹。你又不是拉拉!”

“少贫嘴了。我有急事。要能够放得开的,什么事都能做的,漂亮的,清纯的,口风紧的,能来事的。”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不高。有没有?”

“你先说下原因,不然我不好找。”

“一个领导要单独约请我。我想带个人一道,如果真的……就由她来挡一招。”

“他妈的,谁敢瞅到你头上了?我带人去修了他。”

“别说气话了。你快找吧。10分钟内,给我电话。”

收费大娘过来敲了下车窗,刘梅将5元钱递出去,又将车窗关了。她觉得自己这事做得也有点不太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不是明明白白地“施”于人了吗?而且,这事到底有些不光彩,甚至丑陋。但是,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有一次南州市驻京办的主任们在一块儿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这事上。其中有人说有时候碰上这事,你非得陪着人进去不可。可进去了也不能来真的啊,那怎么办?就骗吧。骗的就是所陪的人,让他快乐了,也让他觉得你也一定快乐了。这样,他才放心。彼此赤裸裸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可他们都是男人啊,刘梅当时就想:要是我碰上这事,该怎么办?

池强电话来了,说找了个大学生,演艺专业的,长得好,看着可爱。费用他们都谈好了,这边不用问。到时候只要吩咐一声,她会解决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