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2(第2/13页)
那只箱子是给我带去乡下的。口袋里有一条褐色的织布裙,差不多是我的尺码,一件斗篷,几双鞋,还有黑色丝袜,还有就是,一堆女式内衣,小姐们穿的那种,很白。
易布斯大叔解开系口袋的绳,往里瞄了一眼,看到那些内衣,就放下口袋坐到厨房另一头去了。他在那儿放有一把布拉默锁,平时他喜欢把它拆开,上粉,然后再装回去。他把约翰也叫过去替他接着螺丝。绅士就把女式内衣一件一件拿出来,在桌上铺开。他在桌边放了一把餐椅。
“好了,苏,”他说,“就当这把椅子是李小姐,你怎么给她穿衣?我们就从袜子和内裤开始。”
“内裤?”我说,“你不是说她光着身子吧?”
丹蒂掩着嘴嘻嘻地笑。她坐在萨克斯比大娘脚边,大娘正帮她把头发重新卷起来。
“光着?”绅士说,“是啊,一丝不挂。不然怎样?衣服脏了她得脱下来换,要洗澡了她得脱了衣服洗,把衣服接过来是你的职责,把干净衣服递给她也是你的职责。”
我没想过这个。我不知道把内裤递给一个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的陌生姑娘会是怎样一种情况。曾经有一个陌生姑娘在兰特街光着身子大声尖叫着跑过,警察和保姆在后面追着。假如李小姐受了惊吓也这样,我也要跟着去追?我的脸红了,被绅士看见。“不是吧,”他说,几乎带着笑,“可别跟我说你怕羞?”
我甩了一下头,表示我没那么假正经。他点头,然后拿起一双袜子、一条内裤,把它们放在椅子的座板上,裤脚和袜脚垂下。
“然后呢?”他问我。
我耸耸肩,“我觉得,小褂吧。”
“内衣,你得这么说。”他说,“而且你一定得先把它暖好,再递给她。”
他提起那件小褂子,在炉火边烤热。然后他仔细地把它套在椅背上,就在内裤的上方,就像在给椅背穿衣。
“现在轮到束胸,”他接着说,“她需要你帮她束紧,越紧越好。来,你来试试。”
他把束胸裹在内衣外面,束胸的系带在背后。他俯身按住束胸,把它固定住,让我在后面拉紧系带,打成蝴蝶结。系带把我的手勒得红一道白一道,像被鞭子打过。
丹蒂在边上看着,她问道,“她为啥不像普通姑娘那样,穿前面系带的束胸?”
“因为,要是那样的话,”绅士说,“她还要贴身女仆来干吗?要是没有贴身女仆,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姐身份呢?”他挤了挤眼。
穿好束胸就轮到短袖衬衣,然后是衬胸,然后是一条九个环的有箍布裙撑,然后是衬裙,这次是丝质的。然后绅士叫丹蒂跑上楼去拿了一瓶萨克斯比大娘的香水,叫我对着内衣领口露出的起了毛的木头椅背喷,他说就当这是李小姐的脖子。
整个过程中我还要不停地说:
“您抬一下手好吗,小姐?我帮您整整褶子。”
“您要穿哪件,小褶子的还是荷叶边的?”
“现在可以穿了吗,小姐?”
“要我帮您拉紧吗?”
“还要再紧一点吗?”
“哦,请原谅,我手重勒着您了!”
终于点头哈腰折腾完这一通,我已经热得像头猪。李小姐坐在我们面前,束胸系得服服帖帖,衬裙的裙边拖着地,闻起来清新得像一朵玫瑰,但是肩膀和脖子那儿好像缺点什么。
约翰说,“她还真不爱说话,是不?”易布斯大叔往布拉默锁里加粉的时候,一直偷瞟我们。
“人家是千金小姐,”绅士摸着胡子说,“天生害羞。但是有我和苏在旁边教导,她很快会变的,是吧,亲爱的?”
他在椅边蹲下,用手拂过隆起的裙子,然后把手伸进裙底,探进丝质衬裙里,往高处摸去。他动作流畅,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摸到高处,他涨红了脸。丝质衬裙窸窸窣窣,裙箍弹动,椅子在厨房地板上狠狠摇晃,椅腿接榫处发出吱呀轻响。然后,一切静了下来。
“这儿,你这小婊子,”他轻声说。他抽出手,手里握着一条丝袜。他把它递给我,打了个哈欠,“现在,假设睡觉时间到了。”
约翰还是一言不发地望着我们,只是眨眨眼,晃着腿。丹蒂揉着眼,头发只卷了一半,发出一股子焦糖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