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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费解。”莫里斯说这话主要是为了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我实在是搞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凶手选择作案对象的依据。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受害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吗?看起来像是凶手随意挑选的。”
彭德格斯特站起身来,“这个犯罪现场的确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引人深思。你说得对,这些受害者并非是凶手刻意挑选出来的。不过,凶手的攻击目的却并非如此。”
“此话怎讲?”
“凶手并没有选择受害者。他——或者是她,因为调查结果表明凶手在作案过程中并没有对受害者进行性侵犯——选择的是房子。”
警察局长皱着眉头,“房子?”
“是的。这两幢出事的房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在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下一幢即将遭到毒手的房子无疑也是处在显而易见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凶手选择这样的房子是为了引人注意?天哪,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为了发送某个信息。”彭德格斯特转过头去,“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手头这起案子吧。首先,有意思的是这个犯罪现场清楚揭露了凶手的想法。”彭德格斯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缓缓开口说道,“这名凶手看起来符合心理学家米隆所定义的‘暴躁型’施虐人格特征。他追求极端的控制手段,并以他人所遭受的剧烈痛苦为乐。这种精神方面的障碍往往存在于一个在其他方面看起来很正常的个体身上。换句话说,我们正在寻找的这名凶手也许看起来是一名对社区有贡献的普通人。”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这基于我所还原的犯罪过程。”
“是怎样的情形呢?”
彭德格斯特看了看周围的残骸,然后将目光停留在警察局长身上,“第一步,凶手通过楼上的窗户进到房子里。”
警察局长竭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追问彭德格斯特是如何确定这一点的,特别是在房子的二楼已被完全烧毁的情况下。
“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这幢房子的门都很大而且厚重,门锁也都是锁上的。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原因在于第一场纵火案所引发的恐惧,还有,也许是因为这房子处于与外界相对隔离的位置。另外,一楼的窗户很大,透光性很好,窗户上安装有昂贵的高热阻三层玻璃,橡木窗框上包裹着阳极氧化铝膜。一楼的窗户中,我所检查过的都是锁上的,那么我们可以据此推断其他窗户也都是关闭并且锁上的,原因一方面在于室外气温很低,而且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还因为第一场纵火案所带来的恐慌。凶手很难从一楼破窗而入,因为这样做会制造很大的声响,而且非常费时。再说,这样做很容易被房子里的人发现。也许有人会拨打‘911’报警电话,或者按下应急按钮——这幢房子里的确有这样的配置。不过,有两名受害者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攻击的——他们在楼上,很可能正在睡觉。二楼的窗户不像一楼那么牢固结实,安装的是双层玻璃,而且并没有完全锁上——这是显而易见的,看这里。”彭德格斯特指着他脚边一堆花式窗格被烧毁后留下的灰烬和金属残留物,“因此,我断定凶手是从二楼窗户进入和逃离的。两名受害者被凶手制服后,再被带到楼下来,然后得到了……嗯,最终的结局。”
警察局长觉得自己很难全神贯注地聆听和思考彭德格斯特所说的话。因为风向又改变了,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呼吸的节奏和力度。
“这不仅让我们知道了凶手的心理状态,还让我了解了他的一些身体特征。他肯定是一名体格健壮的人,也许曾有过从事攀岩运动的经历或艰苦的野外生存体验。”
“从事攀岩运动的经历?”
“我亲爱的局长大人,我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是因为没有证据表明现场有梯子或绳索。”
莫里斯局长咽了一下口水,“那么,所谓的‘暴躁型’施虐人格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叫杜图阿特的女人,被人用胶带捆缚在一楼的沙发上。胶带绕着整个沙发缠了好几圈,这可不是容易的工作。这样一来,她便彻底丧失了活动能力。她看起来像是被浇过汽油,然后被活活烧死了。最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切都是在受害者的嘴没有被堵住的情况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