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幕后真凶终现形(第4/10页)
苏门山在雨中显得格外青翠,绿意一片。小溪旁边有一座茅草屋,它在细雨中显得有些破旧。草屋的门口有一个很大的菜园,种着青菜和萝卜。菜园旁边盛开着大片的牡丹花,花下一只小狗在躲雨。
在牡丹花园外面,站着两个人。他们着急地喊着,像是在找人。
“厢泉!”师父和师母看到了他,赶紧跑上来撑起伞,“傻孩子,你去哪儿啦?别哭,回家了,回家了。”
少年赶紧擦了擦眼睛,抬头看了看师父和师母。
他们神色焦急,眼中透着关心,说不定比父母更爱自己。只要有他们在,也许亲生父母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也许三个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少年突然觉得很幸福。
易厢泉倒坐在小毛驴的背上,呓语了几句。
此刻,西街后院火光漫天,终于惊动了厅堂里的人们。众人救火、处理后事,等到尘埃落定,早已到了三更天了。
夏乾拽着毛驴麻木地在街上走着,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太累了。刚才他所经历的事,像是已经过了几日光景一样漫长,却也不敢回想。
驴蹄声嗒嗒作响,夜晚的巷子很安静。烟花巷子那里还有余烟,像是宣告着什么事情的结束。易厢泉趴在驴背上,又开始在梦中呓语,来来回回只有几个词。
爹,娘,师父,师母……
断断续续地,他似乎总在重复这些词。
夏乾扭头看着他,心中免不了暗叹。易厢泉怕火——堂堂易厢泉居然害怕大火!在夏乾眼里,易厢泉虽然有时候故意戏耍自己,但是他聪明智慧,深谋远虑,受过极其特别的教育,不应该惧怕任何东西。
夏乾摇了摇头,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头。
易厢泉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和自己差不多嘛。
再看西街的余烟,夏乾总觉得一种恐惧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起来,他之前的恐惧都与之不可比。他不怕青衣奇盗,不怕朝廷大员,不怕突变的事故。但是他今天怕了,人在生死之间,力量居然这么渺小。
夏家的宅邸已经近了。府前标着“夏”字的灯笼数盏,绵延了整条街道。几个下人在门口巴望,拿着厚的锦缎棉衣,眼巴巴地等着夏乾回来。
夏乾不知怎么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停下了脚步,用孔雀毛扫了扫对方的脸:“喂,到了到了。”
易厢泉慢慢地睁开了眼。风微微地吹着街边的银杏叶,乌云散去,留下繁星,细碎如沙地躺在夜空之中。
在一阵阵秋日的凉风中,易厢泉很快认清了今年是哪年、自己又在哪儿。至于梦中隐隐出现的江畔、师父、秋雨、官府、草屋……他揉了揉眼,把这些细碎的记忆悄悄地埋在心底。这些事他很少对人提及,却在心里悄然生了根,长出了荒草。但是如果外界刮起了狂风,荒草被吹动,根茎被拔起,心也有些疼。
夏乾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易厢泉眼睛闪动了几下,很快回过神来,利索地下了驴,“傅上星希望保留一些名节,不为自己,也为了曲泽。既然真相已经揭晓,人也没了,就不必和曲泽据实相告。”
“那要怎么和她说?衙门那边怎么交代?”
“说他殉情。”易厢泉拍了拍驴子,“你不用担心这些,到时候我去说。你只要嘴巴严一些就行。”
夏乾认真地点点头。大管家夏至从大门内出来问话,夏乾敷衍几句,习惯性地扯了一些谎,便和易厢泉一起进了夏宅。二人进屋坐定,暖炉燃起,热茶滚滚。
夜深,院子中的喧闹声也少了。房内很是安静,二人各有所思。渐渐地,二人的呼吸都平稳了,却都无精打采,屋子里透着一股丧气感。
易厢泉看了夏乾一眼,率先开口:“你在想什么?”
“西街的事只能如此了,可青衣奇盗又究竟去哪儿了?”夏乾胡乱搪塞。
“也只能如此了。”易厢泉答得淡淡。
夏乾把脚跷到了椅子上,眉头一皱:“这次行动的关键就是抓贼,贼没抓到,犀骨筷也没了!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十六岁那年就破了个大案,这次我总觉得你不可能让贼逃跑。何况他还可能是七年前……”
夏乾很识相地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