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穷追猛打(第2/9页)
资历平的胸口隐隐作痛,他忍着,在所有具体事情都无法明确之前,他会谅解资历群的一切,因为,资历群习惯当赢家。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习惯贵婉的离去。我现在又要慢慢花时间回忆起贵婉的一笑一颦,来配合党组织的隔离审查。”
“对不起,大哥。”资历平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
资历群猛然一抬头,说:“这也是他教你的?”
“什么?”
“很多人都不擅长即兴发挥,偏偏你在这方面是天才。”资历群淡淡地说。
“我在你面前,没有‘装’过。”资历平真的感觉委屈。
“撒谎。”资历群“呵呵”一笑。他伸手去把桌上的一碗白米饭挪到资历平面前,说了声,“菜凉了,吃饭吧。”
苏梅是一个很寂寞的女人。
事实上,无论是警察局或者是侦缉处,从来都没有人正眼看她一眼。这一切,都源于她身份的“不纯”。
不管是她朦胧不定的过往,还是身份不断转变的现在,同事们都跟她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资历群与苏梅有着极为隐蔽而又紧密的关系,而资历安与苏梅却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的互相利用关系。
不可否认的是,苏梅在资家两兄弟之间,亲密且疏离,重重叠叠缠绕不清的关系下,苏梅身上某些体质已经达到谁都不可触及的地步。
同事们始终都用有色眼镜看她,而苏梅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都非常谨慎地加以维护,以至于“叛徒”的头衔流布甚广。她在侦缉处受人白眼,招人嘲笑,而所谓爱着她的未婚夫资历安对此是保持沉默的,他的沉默无疑助长了侦缉处蔑视她的风气。
苏梅一直在想,自己该做点什么,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心中充满了对所谓“戡乱救国”的使命感。
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个玻璃烟缸,她不吸烟,却特意买了一个琉璃烟缸做摆设,就像资历安从来不吸雪茄,口袋里却永远揣着一包上等的雪茄烟一样。
苏梅在寻找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亦或者是真相。
一大早,有人送了一束花来。
九支白玫瑰,意喻“冰清玉洁”。
苏梅很诧异,因为送花人的名片上写着“贵翼”,还有几句谢她的话,无非就是在医院里自己情绪过激,谢她言语得当,洗清自己的嫌疑,处处为自己的军政前途着想。贵翼还写了一句,谢谢她关照自己的话,语意朦胧,花语含蓄,让苏梅有点措手不及。
苏梅早年还有一身浪漫气质。
但是现在,她已经锻炼成一头猎犬,可以随时露出凶恶的牙齿去撕咬猎物,毫不留情。她看完贵翼的名片后,就把白玫瑰扔进了垃圾桶。
资历安敲门进来了。
他很少进她的办公室。因为他是她的上司,他随时可以打电话叫她到办公室来聆听教诲,今天,他破了例。
他主动来找她。
苏梅很守规矩地站起来,向他立正。
资历安“啪”的一声把一份档案查阅表扔到苏梅的办公桌上,生气地说:“解释一下。”
苏梅垂下眼帘。
“我就不明白了。”资历安的口气咄咄逼人,“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那么上心。你想调查什么?我说过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准私自追查‘告密者’,你倒好,阳奉阴违,孜孜不倦地去查谁‘出卖’了你,你到底是怀念从前的生活,还是忘不了从前的情人?”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苏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说,“为什么两年前我会被捕,而我的上线和下线都安然无恙?为什么?为什么当时你主持的市政府特情处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你们熟悉我所有的生活轨迹和任务路线,为什么,啊?我只要一个答案,有错吗?我告诉你,我并不留恋过去的生活,我只关心一件事,我,苏梅是被谁出卖的!仅此而已。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句话,对我来说,是我的一生转折点。”
“停手吧。”
“我不会停手,除非你给我答案。”她很激动,“一定是他出卖我的,而他居然没事!我必须找到真相。”
“你真可怜。”资历安忍无可忍地说,“知道你为什么可怜吗?你的生活无趣无求,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享受生活。而且,你的工作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