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先人指路,山雨欲来(第4/6页)
河东闻喜裴氏一族,自东汉魏晋时期便是望族,历经六朝荣盛,到了隋末
已成为北方氏族门阀。而高祖李渊是于晋阳起兵,晋阳与闻喜皆属河东地界,高祖灭隋建唐的过程中,闻喜裴氏多有助力,与李唐皇室可说是休戚相关。自此,裴氏一族随着大唐的建立、繁荣到达了鼎盛。
闻喜裴氏自古分为三眷:东眷裴、西眷裴、中眷裴。这三眷并枝繁荣,不知为大唐培育出了多少文武之才,自隋末至今,光是宰相便出了不下十位,将帅和一方诸侯不下二十位。
“天下无二裴”,说的便是河东闻喜裴氏。出身于这样一个家族,裴行立的傲骨可想而知,他又岂会甘心在藩镇当一个区区牙将?即便李锜是宗室后代,他也未必愿意臣服,尤其李锜父子对他还不算重用。
“说来说去都只是咱们的推测而已,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凶手。”西岭月这般言道,她既不愿怀疑裴行立,也不愿怀疑李忘真,毕竟这两人都是如此出众。
李成轩看见她的表情,竟像会读心术一样,笑着评判:“以貌取人。”
西岭月大为惊讶:“方才我说出口了吗?不对啊,我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您是如何知道的?”
李成轩笑而不语,又加了一句:“肤浅!”
“我哪是肤浅,我也不是以貌取人,是以气质取人好吗?”西岭月不服气地哼道,“再说了,王爷您最没资格说这话。”
她虽是无心之语,也算变相夸奖李成轩样貌出众。李成轩听后虽无反
应,倒也没再说什么,马车内气氛一时沉寂下来,不是尴尬,只是有些无趣。
西岭月正想再起个话题,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勒马的声音,小郭随即在外喊道:“王爷、神探娘子,慕仙雅筑到了。”
西岭月如蒙大赦,虚伪地对李成轩说道:“天色不早了,要不王爷留下吃个晚饭?”
李成轩瞟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西岭月又“哎呀”一声:“看我都忘了,这事要保密,不能让李仆射的人知道……那王爷您慢走啊!”
“装模作样。”李成轩不屑地评价,摆手道,“你记得再去看看那两扇屏风,我会让小郭留下帮你。”
“小郭?”西岭月看了看车外,有些抗拒,“他……还是算了吧。”
“怎么,你质疑我的人?”
“民女岂敢!”西岭月欲言又止,只得行礼答应,“多谢王爷将心腹拨给我……您路上慢点。”言罢她竟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正要请小郭侍卫多多关照,背后却猛地一痛,是一锭金子从马车里飞出来打到她的后背之上,又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西岭月连忙捡起,朝车内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办案经费。”
翌日一早,西岭月便与李锜联络,想再去看看那两扇黄金屏风。李锜很快便安排了马车来接她,马车悄悄驶入节度使府的后门,西岭月下车改乘肩舆,来到高夫人所住的宝华院。
李锜就在正厅里等着她,西
岭月敛衽行礼:“见过李仆射。”
李锜虚抬右手:“起来吧,本官还有要事,只有一盏茶的工夫。”
西岭月闻言不敢耽搁,连忙随他往藏宝阁走去,边走边关切地问道:“高夫人还好吗?”
李锜叹了口气:“忘真陪她去金山寺散心了。”
李锜共有两个儿子,除李衡之外,还有一名庶出子,年纪比李衡要大。因此李锜虽伤心,倒也不至于一蹶不振。但高夫人就不一样了,死的毕竟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西岭月能体会到高夫人的伤心欲绝,一时也是黯然无语。
“你昨日可找到什么线索?”李锜开口发问。
西岭月想了想,此事没必要瞒着李锜,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我昨日去了荣宝屏斋,大致询问了黄金屏风的铸造事宜。那间铺子的掌柜您认识吗?”
“不认识,”李锜回道,“本官平日政务繁忙,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小事,铸造屏风是夫人一手操办。”
西岭月听到此处脚步一顿:“用黄金来铸造屏风,又是谁的主意呢?”
李锜回忆片刻道:“本官依稀记得夫人最初是想打造一对黄金龙凤,后来又突然改变主意,说是铸两扇屏风。”
“看来是有人劝说夫人改变了主意,这劝说之人就很可疑了。”西岭月连忙指出,“您能查出此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