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闲话(第4/4页)

她不再唧唧歪歪,怨气已经发泄完。“他在——他在加拿大的某个地方,正在作探寻旅行。”

“我们曾设法打听他确切的地点。”吉尔伯特·斯隆出人意外地插嘴道。他一头黑发抹足了香油,两撇八字胡须,一对水泡眼睛,一副酒色淘虚的样子。“我们曾设法打听他确切的地点——最近听到的消息是,他正以魁北克为基地,跟踪追觅他听说的几张古老挂毯。我们在他最后所住的旅馆里留了言,然而迄今还未得到音讯。他大概会在报上看到乔治去世的消息吧。”

“也许他不看报,”韦利简洁地说,“好。沃兹医生,你还住下去吗?”

“既然人家要我住下去——那好吧。我乐意住下去。”沃兹医生往后退去,尽量站得靠近那位颀长的弗里兰太太。

韦利暗中打量着他,然后对佩珀打了个招呼,一起来到外面的走廊。伍德拉夫紧紧跟随,几乎踩到了他们俩的脚后跟。其余这些人全被撇在书房里,佩珀出房间时小心地顺手把门关上。韦利对伍德拉夫说:“伍德拉夫,你在想什么?”

他们俩在靠近前厅的门边转身面对着他。这位律师尖声说道:“你们瞧,刚才佩珀指责我把事情办糟了。我可不想担什么风险。警官,我请求你把我也搜一下。你亲自动手吧。我还没被搜过呢,你知道。”

“唉,别这样吧,伍德拉夫先生,”佩珀用安慰的口吻说,“我知道一定不是——”

“我看这倒是他妈的很不错。”韦利不高兴地说。他毫不客气,在伍德拉夫身上又是敲拍,又是掏挖,又是捏掐。从伍德拉夫的脸色上可以看出,他根本没有料到会受到这样的对待。而韦利却仔仔细细把这位律师口袋里的所有纸张全都一件件看过。最后,他放过了这个被搜的对象。“你是清白的,伍德拉夫。佩珀,到这儿来。”

他们在房外找到了弗林特。这位年轻力壮的便衣正在跟记者们耍嘴皮,那群新闻记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少数几个还耐着性子逗留在人行道旁的大门口。韦利准许弗林特自行与后门的约翰逊以及他派驻在房子里的女警换班休息,吩咐完毕后就使劲挤出了大门。那些记者就像一群蚊子似的把他和佩珀团团围住。

“有什么门道吗,警官?”

“怎么啦?”

“对我们可别那么嘴紧,你这傻瓜!”

“喂,韦利,别一辈子做个笨警察。”

“你这样守口如瓶,能捞到多少外快?”

韦利甩掉了搭在他阔肩膀上那些记者的手,跟佩珀一起躲进了停在人行道上的警车里。

“叫我怎么向探长交代呢?”在警车蹒跚启行的时候,韦利嘟嘟囔囔地说,“他一定会敲我的脑袋。”

“哪个探长?”

“理查德·奎因。”警官愁眉苦脸,呆呆地望着前座司机的深红色颈项,“唉,我们总算是尽力而为了。现在这所房子处在被包围的状态。我打算再派个弟兄去查验那保险箱上的指纹。”

“那倒大有好处。”佩珀这时已经泄气了,坐在那儿咬手指甲,“说不定检察官也会把我大训一通的。我看,我还是得死死盯住卡基斯那所房子。明天,我再去转一转,看看有什么情况。房子里那帮蠢货,如果要对我们限制他们行动的措施找什么麻烦的话——”

“哼,傻瓜。”韦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