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4/13页)
贝蒂做了个鬼脸。
“你还不打算放弃,是吗?不过你说对了,我的确记得,至少记得当时住在这里的一部分人。”贝蒂指着第一栋小屋说道,“举个例吧,住在那里的是一对同性恋者。当时同性恋还是极其隐秘的事情,不像现在,很多同性恋者都纷纷出柜。所以我记得他们称自己是鸟类观察者,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去观察除了彼此之外的任何事物。”
奥莉维亚只是一个劲地听,没有说话。两名同性恋者有可能在海滩上杀害一个女人吗?当然,事实上他们究竟是不是同性恋者还难以定论。
“我记得当时住在二号小屋里的客人是一个有孩子的家庭。是的,没错,母亲和父亲带着两个孩子,他们的孩子常常在草甸上奔跑着驱赶羊群。其中一个孩子被带刺的铁丝网严重地割伤了,他们的父母非常义愤不平,认为牵铁丝网的农民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不过,当时我却认为上帝会直接地惩治某些犯错的人。
“四号小屋当时是空着的,对此我印象很深刻,五号小屋里住着一个土耳其人。他已经在小屋里住了较长时间,应该有好几个星期了。他头上总是戴着一顶红色的土耳其毡帽。他是兔唇,说话时口齿不清。不过他人挺好的,也很有礼貌,甚至有一次还吻了吻我的手。”
陷入回忆的贝蒂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奥莉维亚开始在脑海里描绘那个有礼貌的土耳其人的形象。在海滩被谋杀的女人有着黑色的头发,她有没有可能是土耳其人呢?或者库尔德人?所以,这也许是一起“荣誉谋杀”?(2)报纸上有些报道称她可能来自拉丁美洲,这种看法又是基于什么基础呢?这时贝蒂朝六号小屋点了点头。
“很不幸,当时住在那里的是一对瘾君子。我可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把他们赶走了。等他们走了以后,我得对整栋小屋进行清洗和消毒!真是可恶!我还在垃圾箱里找到了一些用过的注射器和带血的餐巾纸。”
毒品?奥莉维亚曾在某份资料上读到警方在那个女人体内发现了迷奸药洛喜普诺的存在。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某种关联呢?可是她还来不及透彻地想清楚这一点,贝蒂就继续开始说话了。
“不过仔细一想,我记得我是在谋杀案发生之前赶他们走的……是的,的确如此,因为在那之后他们偷了一艘船,动身前往大陆去了。在我看来,他们是去大陆购买毒品了。”
这也成为奥莉维亚的线索。
“你的记忆力真是惊人!”她说。
贝蒂停止说话,歇了口气,同时欣然接受了奥莉维亚的称赞。
“呵,没错,我也觉得我的记性不错,当然我们也有账本来记录入住客人的情况。”
“尽管如此,你的记忆力还是让我佩服!”
“嗯,我对人很感兴趣。我想原因就在于此吧,我喜欢观察和了解各种各样的人。”
贝蒂自鸣得意地看着奥莉维亚,过了一会儿,她用手指着尽头处一栋有着十号数字标识的小屋。
“当时那里住着一名从斯德哥尔摩来的愚蠢女人。她起初住在那里,后来改住在港口一艘挪威人的游艇里。她是个十足的荡妇,常常穿得吊儿郎当地跑到码头上,在那些捕捉龙虾的小伙子们面前搔首弄姿,搞得他们个个都心神不宁。事情发生后,警察也找过她。”
“她也接受过询问吗?”
“我认为应该是的。起初他们只是在这里跟她谈话,后来我听说他们把她带到了斯特伦斯塔德市,并在那里继续谈。这是贡纳尔说的。”
“贡纳尔是谁?”
“他叫贡纳尔·威尔尼米,是个警察,不过他现在已经退休了。”
“她叫什么名字呢?那个你所说的愚蠢女人。”
“她的名字是……让我想想,我想不起来了,不过她的教名跟肯尼迪的妻子一样。”
“哦?”
“难道你不知道肯尼迪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吗?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就是后来改嫁给希腊船王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的那个女人。”
“我不知道。”
“杰奎琳……杰奎琳·肯尼迪。没错,她是叫这个名字,那愚蠢的女人叫杰奎琳,除此之外我就想不起还有什么关于她的事情了。这里是你要入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