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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柏瑞的目光仍然锁定在屏幕上那个神秘的剪影,“你说他有军事记录?”
“我们在军事记录上比对到他的指纹,他从一九九〇年到一九九二年间在陆军服役。”
“哪个单位?”摩尔没有立刻回答,嘉柏瑞转头看着他,“他受过什么训练?”
“防爆小组,爆炸性军火处理。”
“炸弹?”莫拉说着,讶异地看着摩尔,“如果他知道如何拆解炸弹,那么他可能也知道怎么制造炸弹。”
“你说他只服役两年。”嘉柏瑞说道。说这话的声音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异常冷静,像个冷血的陌生人。
“他……在海外出过事,在科威特的时候。”摩尔说,“因此而接到退伍令。”
“为什么?”
“拒绝服从命令,攻击长官,与同单位其他人不断有争执。有些人认为他情绪不稳定,可能有偏执狂的病症。”
摩尔的话语像是一记一记的重拳,把嘉柏瑞肺里的空气都给打光。“老天!”嘉柏瑞低声咕哝,“情况又完全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莫拉问道。
嘉柏瑞看着她,“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要立刻把她救出来。”
“不是说要谈判,要放慢步调?”
“那些原则在这种情况下不适用。这个人不但不稳定,而且已经杀过一个警察了。”
“他不知道珍是警察。”摩尔说,“我们也不会让他发现这件事,听好,同样的原则仍然适用:人质危机耗时越久,结局通常越好,谈判是有用的。”
嘉柏瑞指着手提电脑,“你要怎样跟做出那种事的人谈判?”
“可以的,可以的。”
“在里面的不是你的太太!”嘉柏瑞看到莫拉受惊的眼神,于是转过身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接着开口说话的是摩尔,语调平静而温和,“你现在的感受、你现在的煎熬我都经历过,你知道的,我完全了解你所承受的压力。两年前,我的妻子凯瑟琳遭到绑架,那个犯人你应该还记得:沃伦·荷依。”
外科医师杀人狂,嘉柏瑞当然记得他。这个人会在夜半时分溜进民宅,让熟睡中的妇女惊醒后发现卧室中多了一个恶魔。就是因为荷依的罪行,让嘉柏瑞在一年前来到波士顿。他现在突然发现,就是外科医师杀人狂把所有人串在一起,摩尔、嘉柏瑞、珍和莫拉,都在不同的情况下,和同一个恶魔交手过。
摩尔说:“我知道她落在荷依手中的时候,我完全无能为力,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救她。如果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回她,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立刻去换。但我当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糟糕的是,我知道荷依会怎么对待凯瑟琳。我看过其他受害者的验尸过程,我看过他用手术刀划出来的每一道伤口。所以,是的,我完全了解你的感受。而且,请相信我,我会尽一切所能,将珍活着救出来。不只因为她是我的同事,或是因为她是你的太太,而是因为我的幸福是珍所赐予的——是珍找到凯瑟琳的,是珍救回了她的命。”
终于,嘉柏瑞抬眼看向摩尔,“我们要怎么和他们谈判?”
“我们要找出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知已经被包围,除了和我们谈之外,别无选择,所以我们就继续跟他们谈。你处理过其他人质谈判,所以你知道谈判这出戏码该怎么演。规则没有改变,只是因为你的立场不同了,现在,你必须忘记你的太太以及你的情绪。”
“你办得到吗?”
摩尔的沉默代替了回答,他当然办不到。
嘉柏瑞也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