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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3/7页)

“他会接受基于你个人名誉之上的担保吗?”

“当然会。可是干吗要我出这个担保呢?”

狄克斯坦紧盯着他的眼睛:“我能向你保证,货主不会申诉。”

帕帕郭泊鲁斯做了一个张开手的姿势。“显然,你在这儿筹划什么走私的勾当。你需要我充当受尊敬的挡箭牌。这一点我可以做。可是你还想把我的名声押上去,跟我说句实话,这事不会倒霉吗?”

“会的。听我说,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先前曾经信任过以色列人一次,还记得吧?”

“当然。”

“你为那件事后悔过吗?”

帕帕郭泊鲁斯回想着旧日,脸上泛起了笑容。“那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次决定。”

“这么说,你还会再相信我们一次吗?”狄克斯坦屏住了呼吸。

“那时候我没什么可失去的。我那年……三十五岁。我们当年多开心啊。今天这事可是我二十年来没有过的最具阴谋的事了。管他妈的,我干啦。”

狄克斯坦把手伸过餐桌。帕帕郭泊鲁斯握住了他的手。

女侍给他们端来了一小碗瑞士巧克力,与咖啡搭配。帕帕郭泊鲁斯取了一块,狄克斯坦没有吃。

“说具体的。”狄克斯坦说,“在你在此地的银行里开一个萨维尔船运公司的户头。大使馆在接到要求时,就往里边投放资金。你给我的报告只消在银行留个纸条。使馆的人会取走。如果我们需要见面商谈,就使用原先的那些电话号码。”

“同意。”

“我很高兴我们又一次合伙做生意了。”

帕帕郭泊鲁斯在思考。“二号船是阔帕列里号的姐妹船。”他默想着,“我觉得我能猜出来你要干什么了。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尽管我敢说你不肯告诉我。阔帕列里号上要载的是他妈的什么货——铀吗?”

皮奥特尔·图林脸色阴沉地望着阔帕列里号,说道:“这可是条肮脏的旧船。”

罗斯托夫没有回答。他们坐在加的夫海港码头旁一辆租来的福特车里。莫斯科中心的松鼠事先通知了他们,阔帕列里号要在今天在这里进港。他们眼下正瞅着它被系缆。船上要卸下瑞典木材,再混装上小型机械和棉花这类货物:一卸一装需要几天的时间。

“起码,前甲板上没有码头上那么混乱。”图林多少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这条船还没那么旧。”罗斯托夫说。

图林很奇怪罗斯托夫居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罗斯托夫又用零七八碎的知识进一步让他吃惊。

尼克·布宁在车后座上说:“那是船头还是船尾?”

罗斯托夫和图林交换了一下目光,窃笑着尼克的无知。“是船尾。”图林说,“我们管它叫船艉。”

下雨了。威尔士的雨季节比起英格兰时间更长,无休无止,而且更带着寒意。皮奥特尔·图林心中不快。他曾经在苏联海军中服役两年。那段经历,加上他是无线电和电子学的专家,使他成为被安插到阔帕列里船上的首选。他不想再回到海上去了。事实上,他申请加入克格勃的主要原因就是离开海军。他讨厌湿冷的环境和船上的伙食及纪律。何况,他在莫斯科的一套公寓里还有一位知寒知暖的可心妻子,让他十分思念。

当然啦,他还是可以跟罗斯托夫说不想去的。

“我们要把你当作无线电员弄上船,不过你要带上你自己的设备才可靠。”罗斯托夫说。

图林想不出如何才能办到这一点。他的办法应该是先找到那条船上的无线电员,一拳打在那人的头上,击昏之后,扔到海里,然后上船去说:“我听说你们需要一名新的无线电员。”毫无疑问,罗斯托夫会想出更巧妙的什么招数,要不人家怎么会是上校呢。

甲板上的活动渐渐停了下来,阔帕列里号的引擎不响了。五六名水手成群结伙、又笑又叫地通过跳板,朝城里走去。罗斯托夫说:“看看他们去哪家酒馆,尼克。”布宁下了车,跟上那些水手。

图林望着他走去。他看着那景色,感到心情抑郁:那些人竖起雨衣的领子,走过湿漉漉的水泥码头;拉拽着缆索,叫喊着航海指令,链绳卷起和抖开的种种声响;成摞的货盘;像岗哨似的空立着的吊车;引擎油、缆索和海水泼洒的气味。这一切都使他遥想起莫斯科的那套公寓,粗石蜡暖气片前面的椅子,冰箱里的咸鱼和黑面包、啤酒和伏特加,还有一晚上的电视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