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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曼和乌玛认识比忍更早,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两人在普林斯顿读书的时候。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怎样确定尹曼教授是不是确实在案发那天去过乌玛家。在这一点上,凯瑟琳提供了详细的补充证据,让朱丽亚和鲁斯坦都觉得有必要迫使尹曼接受DNA检测。
尹曼太太早就知道丈夫和乌玛之间的关系,因为乌玛从他们结婚后的第一天就开始逼尹曼离婚,夫妻二人的矛盾在那时就没有停止过。尹曼曾经搬离他和妻子的房子一段时间,和乌玛短暂地同居过。根据朱丽亚和鲁斯坦的证据记录,乌玛家几年前的第一个“房客”,是一个白人,很有风度。看起来,他就是尹曼了。
两个女人的斗争中,凯瑟琳始终没有落败。其实这是可以预料的。尹曼和她已经结婚几年,有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双方父母都有压力。特别重要的是,尹曼身在学术界,在保守的美国社会,声名还是相当重要。
最后尹曼和妻子的“美满婚姻”保住了。乌玛一直独自居住。这似乎是婚外恋的正常结局。但是事实证明,尹曼和乌玛的关系不仅仅是一段婚外情。据凯瑟琳说,她的丈夫是真心爱乌玛的。这么多年,尹曼一直和乌玛保持情人关系。虽然他做得小心翼翼,但凯瑟琳还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最重要的线索是,尹曼携全家在佛罗里达度假的时候,曾经无比烦恼地告诉妻子,乌玛这几天突然给他下最后通牒,让他离婚,否则她将把两人多年通奸的事情写信告诉参议员。更令凯瑟琳痛苦的是,乌玛手中的把柄远远不止两个人的婚外情关系。尹曼这几年发表的论文,有很多都来自乌玛的计算成果,而尹曼从未把乌玛的名字署上。乌玛保留了所有的原始数据,做了记录。她威胁尹曼,如果再不离婚,她会把这一切报给学术审查委员会。到时尹曼将被赶出学校,也不会再被任何一家大学接受,而他尚未开始的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
当时听完凯瑟琳流着眼泪诉说这段事情,朱丽亚首先想起的就是:乌玛当年之所以会离开约翰霍普金斯,既不是因为其英语水平不够格教书,更不是因为学术水平有问题。可笑的是,和乌玛有署名纠纷的甚至不是冯川,而是尹曼。乌玛在即将拿到终身教职之前离开霍普金斯,无非就是因为尹曼威胁她,如果想保持恋爱关系,乌玛必须离开霍普金斯,以免两个人的关系被学校发现。乌玛的离开,也清楚地说明了两个人关系的实质。
这个女人的生活实在是太不幸了。从遥远的欧洲大陆独自来到美国,婚姻不幸福,被丈夫抛弃。好不容易有了倾心相爱的人,却不能结合,最后仍然孑然一身。更加不幸的是,她还为此离开了自己热爱的数学界。
鲁斯坦首先想到的则是另一件事。
综合来看,凯瑟琳为什么要说出这件事?虽然这不算直接指认丈夫为凶手,但在警方已经怀疑的情况下,这极大地加深了警方对尹曼的怀疑。
朱丽亚和鲁斯坦揣摩凯瑟琳的心理,有两种可能存在。一种很简单,是凯瑟琳想报复尹曼。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她两个孩子都还小,她没有理由背叛自己的家庭。另一种可能性是,她知道对尹曼更不利的证据,但是她隐瞒了下来。为了取得良心的平衡,她供出了尹曼和死者之间的罗曼史。
但是凯瑟琳究竟掌握了什么更不利的证据,他们没有办法探知。既然她对丈夫和孩子爱得很深,不管法律的威慑力有多么强,他们也无法勉强她主动说出关键证据,自己亲手彻底毁掉丈夫和家庭。
此外,案发现场的很多事情都仍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抢劫现场是伪装的,但是,凶手既然伪装了抢劫现场,又为什么要删除通话记录?为什么抢劫现场伪装得那么刻意,除了抽屉以外的地方一丝不乱,以至于有经验的侦探一眼就能看破?一个入室抢劫的人删除通话记录,这是出于什么样的逻辑?另外,死者那奇怪的姿势究竟代表了什么?当时悲惨的景况在鲁斯坦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死者身后的鲜血从厨房拖到了客厅,是凶手把她拖到客厅的,还是她自己挣扎着爬到了客厅?为什么要到客厅?还有,死者胸前所中的那两刀,角度不一样,凶手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