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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克伦德勒先生!”

接着就是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停车场。她恍恍惚惚,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她根本一件都没有搞懂。

她看着一只鸽子在汽车旅馆和滑雪艇下面四处走着。它啄起一粒花生壳,又放了下去。潮湿的风吹皱了它的羽毛。

史达琳希望能和克劳福德说说话。“浪费时机愚蠢行事带给你的是最坏的结果。”那是他说的,“利用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得到锻炼。现在最艰苦的考验到了——不要让愤怒与挫折妨碍你的思维。你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关键就在这里。”

能不能控制住局面她根本就无所谓。她发现自己做成做不成“特工史达琳”一点都无关紧要,而且根本就他妈的不在乎。你这么玩儿她还在乎什么?

她想到了她在西弗吉尼亚波特殡仪馆那张桌子上看到的那个悲惨可怜的胖女孩儿。指甲上涂着闪闪发光的指甲油,就像这些讨厌的土里土气的滑雪艇。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金伯莉。

决不叫这帮混帐东西看到我哭!

上帝!什么人都叫金伯莉,她班上就有四个!有三个男生叫肖恩。金伯莉,看了肥皂剧就起了这么个名。她想办法打扮自己,两只耳朵上穿那么些孔,想装饰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漂亮些。而野牛比尔却看看她那对令人伤心的瘪奶,枪口顶在双乳间,胸脯上呯的一声就打裂出了一只海星。

金伯莉,她的悲惨的胖姐妹!她是用热蜡除腿毛的。也难怪——她那脸、臂和腿,最好的地方也就是皮肤了。金伯莉,你如今在哪儿愤怒着呢?没有参议员留心寻找她。没有喷气式飞机载着疯狂的人们为她四处奔波。疯狂一词她是不该使用。许多事儿都不该她做。疯狂的人们!

史达琳看看手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有一件小事情她还可以做一做。她想盯住莱克特医生的脸看看,看他说“比利·鲁宾”这个名字时是什么表情。如果她能坚持和那双奇怪的褐紫红色眼睛对视足够长的时间,如果她能深深地看到黑暗在吞噬着火花,她或者就能发现一点有用的东西。她想她有可能看到欢乐。

感谢上帝,身份证还在我身上!

她将车子开出了停车场,地上留下十二英尺长的橡胶轮胎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