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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谁答应?”
“我亲自带她来。”
“还要她肯来呢。”
“那我们总得先问问她,对不对?”
他将食物滑送器拉了过去。“李子岛。”
“从长岛那端看过去,北面的那个手指状的就是。”
“李子岛。‘李子岛动物疾病中心(属联邦政府,负责口蹄疫研究)’,上面是这样说的。听起来很迷人。”
“那只是岛上的一部分。那儿有个漂亮的海滨,住处很好。春天里燕鸥上那儿搭窝筑巢。”
“燕鸥。”莱克特医生叹了口气。他把头微微侧向一边,用他那红红的舌头在红红的嘴唇中央舔了舔。“如果我们要谈这个,克拉丽丝,我得先得到点什么吧。投挑报李吧。我告诉你一些,你也告诉我一点。”
“说吧。”史达琳说。
她不得不等上整整一分钟他才开口。“毛虫在茧子里变成蛹。后来它出壳了,从它那悄悄变化的空间里出来,变做一只美丽的成虫。你知道什么是成虫吗,克拉丽丝?”
“长了翅膀的成年昆虫。”“可是还有呢?”
她摇摇头。
“这是精神分析有关死亡宗教的一个术语。成虫,是父亲或母亲的一个形象,从婴儿时候起就埋藏在孩子的潜意识中,与婴儿期的自觉感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个词来源于古罗马人,他们在送葬队伍中扛着祖先的半身蜡制雕像……就是克劳福德这么迟钝的人,也肯定能从这昆虫的虫茧中看出某种意义来。”
“没什么可以一下就能抓住的,只能对照着叙词索引上那些已知的性犯罪分子,逐个核查昆虫学刊物的订户名单。”
“首先,咱们不要再说野牛比尔了,这是个误导人的名称,与你们想要的那个人没有关系。为方便起见,我们就叫他比利。我把我想的给你说个大概。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虫茧的意义就在于变化。幼虫变成蝴蝶,或者蛾子。比利认为他想变。他在用真的女孩子的皮给自己做一套女孩子的衣服,于是就有了这么些大个儿的被害人——他得搞到合适的材料。被害人的数量暗示,他也许把这看作是蜕化的一组系列。他是在一栋两层楼的房子里干这事儿的,为什么是两层楼原因你找到了吗?”
“一度他是把她们吊在楼梯上的。”
“不错。”
“莱克特大夫,我在易性癖与暴力之间看不出有任何相关的东西——易性癖者通常是温顺的那一类人。”
“这倒是真的,克拉丽丝。有时你还会发现他们有一种倾向,对手术上瘾——从整容来说,易性癖者的要求是很难满足的——可大致也就只能这样了。比利并不是真要改变自己的性别。照这样想下去,克拉丽丝,你离抓住他已经很近了,这你意识到了吗?”
“没有,莱克特大夫。”
“很好。这样你就不会介意跟我说说你父亲死后你身上发生了哪些事。”
史达琳看着扶手桌面上那些刻痕。
“我想这答案不在你那些文件里吧,克拉丽丝。”
“我母亲把我们聚在一起有两年多。”
“她做什么呢?”
“白天在汽车旅馆当女佣,晚上在咖啡馆当厨子。”
“后来呢?”
“我到蒙大拿我母亲的表姐和她的丈夫家去了。”
“就你?”
“我是老大。”
“镇里对你家一点表示也没有?”
“给了张五百元的支票。”
“怪事儿,怎么没有保险?克拉丽丝,你说是你父亲那滑膛枪的滑机撞上了他那小卡车的车门?”
“是的。”
“他没有巡逻警车?”
“没有。”
“晚上出的事儿?”
“是的。”
“他没有手枪吗?”
“没有。”
“克拉丽丝,他是在夜间工作,开的是辆小型卡车,武器只有一把滑膛枪……告诉我,他皮带上是不是有可能拴了个考勤钟?那一种东西,钥匙被他们死扣在全镇各处的岗位上,你得开车上各处取钥匙,再把钥匙插入钟内,这样镇上的父母官就知道你不在睡觉了。告诉我他是不是拴了这么一只东西,克拉丽丝?”
“是的。”
“他是个巡夜的吧,克拉丽丝?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你一说谎我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