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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第4/6页)

“卡罗尔,我不能不去。如果不是有人杀害虐待了一个十几岁女孩,西麦西亚警察局的人根本不会找我去做侧写。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这是我立足于世的根本。作为一个成功的侧写师,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帮上忙。”他看见侍者端着主菜上来,自觉地收住口。

侍者离开后,卡罗尔问托尼:“你是想假装和你父亲曾经生活的地方完全没有关联吗?”

“不能算装,我和那里的确没有半点联系。”

卡罗尔干笑一声,拿起一块鸡肉包饼。“你在那儿有房子有游艇,这还叫没有联系吗?”

“那只是个巧合,谈不上什么联系。”

卡罗尔温柔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托尼,你不必强迫自己一定要去。如果违背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去尝试,你会伤透心的。”

“说得太夸张了,”托尼试图打消卡罗尔的疑虑,“那个求真务实的组长去哪儿了?”

“哪怕一次,试着为自己想想好吗?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修补破碎的人生,为病人治疗是一种修补,为我们做侧写也是一种修补。你为你所关心的人修补人生,比如宝拉,又比如我。我只希望你这次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要把自己的人生弄得破碎不堪。”她伸出手覆在托尼的手背上。“托尼,我们已经认识很长很长时间了。我们知道彼此的生活都是一团乱。你帮了我很多次。这一次能不能让我也帮帮你呢?”

托尼觉得自己像咽了口辣椒一样喉咙哽咽。他摇了下头,把盘子推到一旁。“我只是去工作。”吐出这些字眼真是太难了。

“我知道,”卡罗尔说话很轻,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声音淹没了,“但我觉得下定决心了解过去的真相以后再去那里会比较好。”

“也许吧,”他喝了几口啤酒,然后清了清嗓子,“也许你是对的。”他设法挤出一丝笑容来。“你不准备放任我直接去,是吗?”

卡罗尔摇摇头。“那是当然。我不想看着你在不愿接受事实的情况下受伤。”

托尼笑了。“你忘了吗?我才是心理医生。”

卡罗尔把托尼的餐盘推回到他面前。“我学得很快,你的那套侧写我早就学会了。继续吃饭,听我给你爸爸做个侧写吧。”

“听你的。”他温顺地说,然后伸手去拿叉子。

“我说不出他的全部情况,”卡罗尔说,“但是可以从几个方面去分析。首先,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甚至没怎么违犯交通法规,仅仅在二〇〇二年时有几条超速记录,那也都是在附近马路上测速照相机刚装上不久拍下的。”

“之后他就变小心了。”托尼继续吃饭,一次只叉一丁点菜肴。

“另外对你爸爸比较好的一点是——不是对与他亲近的人,而是对他本人来说——他死得非常快。没有慢性病,死前几乎没受到太大的折磨。他的死因是严重的心肌梗塞。事情发生时他正朝自己的游艇走去,突然间倒在了地上。救护车赶到时,已经回天无力了。”

托尼想象得到那是何种滋味。被突然而至的疼痛击倒;丧失自控力;痛苦地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黑暗渐渐降临;可怕的孤独感;在乎的人一个都不在;没机会告别;没机会挽回遗憾。“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心脏病发作而死吗?”

“应该不知道。他被诊断出患有缺血型心脏病,但这并没有改变他的生活方式。他打高尔夫球,经常在运河上开游艇穿梭,另外他还要去上班。大多数的晚上会抽几支烟,喝上大半瓶红酒,一周在高档饭店里吃几顿饭。如果想健康长寿地过完这一辈子,他多半不会选择这种生活方式。”

托尼摇摇头,“你是从哪儿打听到这些事情的?”

“我是重案组组长。这些情况只要打个电话给验尸官就知道了。”

“报出职务以后,他们就全都告诉了你吗?他们就没想过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情况吗?”托尼知道自己不应该为当局随意泄露公民的隐私而感到惊讶,但有时还是会对本该保密的信息如此容易获得而觉得吃惊。“你可能并不是什么重案组组长啊。”他补充道。

“他的确产生了怀疑。我告诉他我们对埃德蒙·布莱斯的死没有半点疑问,我们只是在调查是否有人窃取布莱斯的身份,为了尽快把事情查清楚,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他的个人情况。”她微微一笑,为自己舀了一大勺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