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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们继续拖延也没有意义,那我就来公布答案。”主持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他的笑容消失了。他舔了舔嘴唇,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调整呼吸,然后宣布,“神乐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惊讶,不瞒你说,这三件作品都是赝品,没有任何一件是真品。”

摄影棚内顿时鸦雀无声,之后响起一阵喧哗。摄影棚的情况就像是神乐思考状态的写照。他脑袋一片空白后,陷入了极度混乱。

不可能。他嘀咕道。

但是,昭吾应该比他更加混乱。昭吾傻傻地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即使在远处,也可以看到他双眼充血。

“怎么可能……有这种荒唐事?”他好像在呻吟般地说道,“不可能。”

“但是,神乐先生,真的就是这样。正如我刚才说的,我们准备的问题很促狭。我们认为全都是真品,或是全都是赝品,比真品和赝品混在一起更难以辨别,最后,我们决定全都用赝品,和老师的答案完全相反。”

主持人说话的语气有所顾虑。神乐也听出主持人在同情昭吾,这反而更令人感到不堪。

昭吾突然走近作品,拿起茶碗,摇了摇头。

“我无法相信,不可能有这种事。这是我制作的,是我亲手制作的作品。”

“不是。”主持人说,这次说话的语气带着冷酷,“我能够理解你不愿相信,但是你错了,这些都是赝品,是赝品集团用机器人制作的。”

“你说这是赝品……”

昭吾的眼神中带着杀气,他高高举起了手上的茶碗。

工作人员很快察觉了危险,从他身后靠近,从背后制止了他。

“让我打破,如果不打破,我无法信服。”

昭吾挣扎着大喊,被众多工作人员制伏了。

神乐和昭吾坐着电视台准备的车子回到家中。昭吾在车上不发一语,眉头深锁,始终闭着眼睛。神乐看到父亲的样子,也不敢对他说话。

神乐父子住在西多摩,当初是买下建于昭和初期的日式老房子后重新装潢的。

一回到家,昭吾就走向画室。神乐没有跟着父亲,因为他觉得父亲的背影在对他说,不要跟过来。

不一会儿,画室就传来像是呐喊般的怒吼声,接着又听到摔东西的声音。神乐知道,昭吾在摔自己的作品。

他无法阻止父亲,只能从壁橱里拉出被子蒙住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神乐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他钻出被子,走去父亲的画室。

他沿着昏暗的走廊,站在画室门口。入口是拉门,他打开了拉门。

地上散乱着陶器的碎片,令人联想到散落在战场上的尸体。画室中央的作业台上也都是碎片。

然后——

昭吾的身影出现在作业台的上方。神乐起初以为他站在作业台上,但其实并非如此。父亲的双脚悬在作业台上方。

神乐听到声音抬起了头。外面很吵,可能是有急诊病人送到医院。这并不奇怪,因为这里是医院。

他摇了摇头,头痛稍微好转了。

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他自虐地笑了笑。每次从隆那里收回意识时都会这样,每次都会做走廊和拉门的梦。

但是,那个梦并没有后续,应该是他在看到父亲上吊的尸体之后,就失去了记忆。当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事后才听说,他在昭吾的画室睡着了,全身裹着毛毯,在角落缩成一团。

很快赶来的警察发现了神乐,因为摇不醒他,所以就通知了医院。

警察为什么会赶到?因为接到了报案电话,报案人在电话中说,父亲在家上吊自杀了。

从内容判断,是神乐打的电话。报案中心的记录也显示,报案人是神乐龙平。

但是,神乐完全不记得了。当警察问他发现尸体后做了什么事,他也完全无法回答。

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并不是只有打电话而已。因为当警察进入画室时,地上已经打扫干净。神乐看到的那些陶器碎片都已经清扫干净了,那应该也是他做的。

医生向他说明,他应该是承受了太大的打击,导致精神陷入了恐慌,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也是很常见的现象。只不过神乐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在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做任何违背常理的事,而是非常冷静,有条不紊地行动。接到报案电话的警察也很佩服他条理清晰地说明了状况,完全不像是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