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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伏点点头,喝干剩下的麦茶。“也就是说,田边先生周围根本就没有会操纵或修理飞机的人,对吧?”
“没有吧?”一雄转向母亲。“没听说过。”泰子答道。
“既然这样,那熟悉电子学或通信之类的人呢?”
“这个嘛,那就有点……”一雄低头寻思,“若是原子力学的老师,倒是有人介绍过几位……”他不像在撒谎,但似乎也没有积极回忆的意思。
“与佳之先生关系特别亲密的都有哪些人?”
“跟佳之?这个嘛,都有谁来着?”
“樱町的阿贵等人啊。”母亲说道。
“啊,是贵男吧?佳之经常跟那小子玩。”
“什么人?”
“是个叫川村贵男的人,佳之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帮着家里做生意。从前面这条路往前走五百米左右,左侧有一家豆腐店。要是现在去,肯定还能见到他。”
“卖豆腐的?”
“是的。”田边一雄的表情略微放松下来,仿佛在说一个卖豆腐的怎么也不会变成嫌犯的。
“其他比较亲密的人呢?”
“这个嘛,他上班之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公寓,都跟什么人交往我也不怎么清楚。”
“当时的行李是在这边的家里吗?”
“有不少都清理了,剩下的都放在二楼的房间里。不过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能让我们稍微看一看吗?”
听了室伏的请求,田边一雄皱起眉,看向母亲。“那房间收拾了吗?”
“前几天倒是刚打扫过……”
“我们只看一眼就行。”室伏说道,“要是能了解一下您弟弟周围都有什么人就好了。”
“若是有可能帮弟弟报仇的人,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如果看一眼就可以,那就请吧。”一雄站起身来。
佳之的行李存放在东侧有窗的一个六叠大小的房间里。看来是佳之以前的房间,古旧的书桌仍放在墙角。书架上摆放着漫画书和汽车杂志。
“他一直住在这个房间,直到上本地的工业高中。”一雄一面打开窗户一面说道,“高中毕业后,他就进了大东设备公司上班,因为他一直讨厌农业和养猪之类的事。听说是跟核电站有关的工作,我们都强烈反对,可说实话,按照弟弟的成绩,若是想在附近就业,恐怕也只有这种公司了。”
大东设备公司是近畿电力的分包公司,承担核电站相关设备的保养和检修等。
“做的是什么工作呢?”
“那么复杂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好像是被安排去做核反应堆附近的计量仪的检查和维修之类。感觉身体不对劲是工作第六年的前后。他说身体浮肿,感觉倦怠。也怪我们当时粗心大意,要是立刻把他带到大医院去看看就好了。可听说公司里有健康检查,我们就想若是有问题,公司那边肯定会告知的。”
“在公司的健康检查中没发现异状吗?”
“啊,事后才知道的,说是在血液检查时发现白细胞数量异常,可公司那边也没让他进行细查,之后仍然让他去现场上班。”
“真是太过分了。”关根同情地说道。
“后来也经常发烧卧床。严重的时候甚至在床上躺了两周以上。由于是盛夏,被子褥子甚至连榻榻米都被汗湿了。”
室伏一面听一雄介绍,一面环视房间。一个漆得很漂亮的赛车模型装饰在组合架上,再次告诉人们曾经住在这里的放射线受害者是一名青年,而且是喜欢漫画和车的极平凡的青年。很难想象他的交际圈中会有那种以国家为对象进行威胁活动的人。
“有没有可以了解您弟弟交友关系的东西?比如通信录、贺年片或影集之类。”
“通信录没有,贺年片也已经清理了。影集则放在下面的佛龛抽屉里,不过那根本称不上影集。”
“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客厅旁边就是佛龛所在的房间。衣柜大小的佛龛上仍挂着田边佳之的照片。佳之有一张圆脸,嘴角稚气未脱。室伏问起这件事,一雄的表情阴沉下来。
“这个,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差不多是刚进公司时吧。因为之后的照片看着让人心酸。”
“什么意思?”
“啊,我想您看看这个就会明白的。”说着,一雄从佛龛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影集,放在正坐的室伏膝前,“这是他在公司时照片的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