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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商场几乎完好无损,滚梯也运转正常。冬树搭乘滚梯,前往宠物商店所在的五楼。
宠物商店一片寂静,一排排玻璃饲养柜全部空空如也。但小碟子上放有饲料,柜中也有排泄物,柜子上方还贴有标签“美式短毛(雌性)”。
冬树确信了。不仅仅是人类,动物也消失了。
离开宠物商店、走向滚梯的途中,他忽有所悟,转向家电卖场。他觉得要趁现在获取可移动的照明工具。不知道电力会何时停止供应,如果恰逢晚上,恐怕就移动不了了。
不是普通的手电筒,而是要找照明度尽量高的东西。他挑选的是带把手的灯。这种灯带收音机,专为发生灾害时使用。他将两盏灯、两把普通手电筒和几节干电池放进袋子,离开商场。
回到寿司店,那男子还在捏寿司,但不见母女俩的身影。
“回来啦。”男子嘴里塞着寿司,说道,“情况如何?”
“宠物也消失了。”
“果然……究竟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哎,母女俩呢?”
“女孩就在那儿。吃撑了,想睡了吧。”男子用下巴示意桌席那边。美保躺在一排椅子上,身上盖的毛线开衫是荣美子的。
“她妈妈呢?”
“出去啦,说是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食材。她说光是生鱼片营养不全面。这种时候,我觉得不考虑什么营养均衡也行啦。”男子舀了一勺咸鲑鱼子,倒进嘴里。
冬树见碟子上摆了许多寿司,也坐下来,伸手去拿。的确,比迄今吃过的寿司都要美味。他一边吃,一边装配拿回来的灯和手电筒。他按下灯内收音机的电源,但怎么调波长,都只听见杂音。
“人没有了,也就没有人做广播节目了吧?”男子说道。
“我只是想,万一有呢?”冬树把收音机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还算好,还有其他人在。之前我都不知如何是好,老实说,都要哭出来了。”
“你一边想哭,一边吃寿司啊?”
“就因为想哭才吃寿司嘛。吃了好东西,不就可以忘记烦恼了吗?所以才吃啊。”
男子自称叫新藤太一。原先因为太胖看不出年龄,原来比冬树小两岁。他是静冈人,因上大学来到东京,但三年级时退学,一直辗转打工,一个人住在葛饰的公寓。
“跟其他人联系过吗?”
“手机打遍了,但一个也不通,发信息也没有回音。”
似乎跟冬树的遭遇一样。
看着太一把甜虾放进嘴里,冬树想起了一件事。鱼缸里的鱼消失了,但作为寿司材料的鱼还在。两者的区别是什么?不用说,作为寿司材料的是死的。
这时,荣美子回来了。她抱着一个纸箱。“上面是家意式餐厅,我拿了蔬菜和调味料。”
“白木太太,葡萄酒怎么样?”太一问道,“有很多吗?”
好像不少。”
“那玩意儿好。吃寿司得喝白葡萄酒。这家店没什么像样的酒。”太一走出柜台,直接往外走,看来是去取葡萄酒。
荣美子取而代之,走进柜台里侧,开始洗从纸箱中取出的蔬菜,有西红柿和黄瓜之类的。也许是听见了妈妈的声音,美保爬了起来。
“睡醒啦?你稍等一下,现在给你做最喜欢的西红柿色拉。”荣美子和蔼地说着。
美保依然不做声,看着桌子上带收音机的灯。
冬树打量着荣美子搁在灶台上的蔬菜,又找到了新的疑问。他的视线投向马铃薯。买回来的马铃薯若搁置不管,会长出芽。这显示它作为植物还活着。
冬树想起了路旁的树。植物应该算生物。然而,活着的动物没有了,活着的植物却存在。这种差异来自何方?
就在冬树抱着胳膊思考的时候,美保摆弄着的灯忽然传出了人声似的响声。美保慌忙关掉电源,大概以为自己弄坏了什么东西。
“刚才是怎么回事?”冬树从椅子上站起来。
“像是人的声音。”荣美子也开口了,“应该是个女人……”
冬树拿过灯,打开收音机电源,调大音量,慢慢转动调谐器。
太一从外面回来了。“真没办法,尽是甜的。好歹找来了适合吃寿司时喝的。”
“别吵!”冬树语气坚决。
“怎么啦?”
“刚才听见了人声。”荣美子向太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