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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案情分析会,不是记者招待会。”郭小芬依然摇头,“要是记者招待会,拿到新闻稿就可以发稿了。案情分析会是什么?是一大群警察群策群力、琢磨案子的各种疑点,换成你是记者,假如你真有个窃听的机会,你是听完才动笔,还是听到一半就写出来发稿?”

马笑中瞠目结舌:“那……那是怎么回事啊?”

郭小芬说:“我后来找到《北方晨报》的编辑老陈——《北方晨报》和《北方都市报》是一套采编班子办的两份报纸——请他帮忙调查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更加诡异。据说是10月25日上午10点,郝文章就把那篇稿子发给了编辑部主任,主任一看是重大新闻,立刻就要头版出大导读,文章放在二版头条位置。但是郝文章说消息的真伪还有待核实,他给一个正在湖畔楼现场勘查的老关系发了个短信问是否有这事,老关系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他马上驱车赶往狐领子乡。保证在12点报纸付印之前给出准确消息,如果是真的,稿子正常上版;如果是假的,就用其他稿件填补二版的空缺位置。这样,到了12点付印前的最后一刻,编辑部主任收到了郝文章的短信,四个字:消息属实!”

“啊?!”马笑中不禁目瞪口呆,“这,这就是说……”

郭小芬点点头:“我按照一篇一千字的稿子用一小时写完的正常速度算,刨除上网、修改等零碎时间,这等于郝文章在10月25日上午8点多就开始写那篇稿子了,而那时,案情分析会才刚刚开始……”

马笑中彻底傻眼了。

郭小芬犹在自言自语:“谁在那个时间就能把案子知道得这么详尽?什么门窗反锁的密室,什么五行阴阳镜——除了凶手本人,绝无第二个人!所以,我一直在怀疑郝文章才是这个重大新闻的真正‘作者’,这几天我甚至想他是假失踪,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不!一码归一码。他被绑架是健一公司想拷问出真相,这并不能说明他不是本案的凶手。”马笑中说,“你这么一分析,我倒觉得有一点是肯定的:郝文章就算不是本案的凶手,也知道本案的凶手是谁,甚至和他有过直接联系!”

郭小芬揉着太阳穴:“我真的是累了,好像走进了一片假山里,看上去到处都是路,到处都是可以攀登的地方,但翻来绕去,总是走不出去……”

马笑中愣了一愣道:“要不,你给呼延打个电话吧。”

“你当我没有给他打?”郭小芬把刚才和呼延云的对话讲了一遍,“你说,他说的是不是一句超级废话!”

马笑中搔着后脑勺:“凶手设置密室的唯一目的,是想让警方认为那就是一个密室——妈的老子完全听不懂是个什么意思。”他看一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再看郭小芬一向粉盈盈的小脸黄得跟晚秋的柿子似的,便找来护士给开一间有病床的单间,让她去休息一下。

郭小芬身心俱疲,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4

一觉醒来,掀开窗帘的一角,虽然太阳已经升起,却病恹恹地占着天空的一角,树梢像冰凌一般闪着苍白的光。

昨晚睡前,郭小芬把手机调成静音,现在一看,竟显示有十几个呼延云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小郭,打你的手机老不接,请把湖畔楼案件的全部资料发我一份。”

想起昨天那句废话,郭小芬真想不搭理他,但此时此刻不是耍性子的时候,便给林凤冲拨了个电话。

林凤冲答应得很痛快:“正好,凝也向我要一份资料,我复印两份,给你们一人一份,中午之前快递到。”

“不用给我快递。”郭小芬把呼延云的地址给了他。

她呆呆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应该问问雷抗美的情况,便打电话给他的学生,听到的消息依旧很沉重:“老师凌晨醒了一会儿,问你有没有挨打,听说没有就很高兴,叫我们继续回来检测五行阴阳镜,一旦出了结果马上告诉你,然后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挂断电话,郭小芬觉得胸口憋闷极了。她很想马上写一篇稿子,题目就叫《雷抗美教授受袭目击记》,但又不知道具体能写些什么。的确,她目睹到了惨剧,老人被鲜血染红的白发,即便在睡梦中也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呢?没有抓到凶手,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即便猜个八九不离十也拿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