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3/6页)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香药应该已经起了作用,谭少卿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刀,轻轻地插入两扇房门中间的缝隙,将门闩拨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侧身进屋,又反手将门关上,轻轻走到床榻前。
窗幔长垂在地,辨不清情况,谭少卿把短刀收回到靴子里,抽出背后的长刀,站在离床榻两尺远的地方,侧身用刀背挑起床幔。绛紫色的幔子被缓缓打开,里面背对他侧躺着一个人。见榻上之人纹丝不动,谭少卿确信此人已被线香迷倒,才迈步走到床前。
这便是南靖王派来京城的信使,那封至关重要的信可能就藏在这信使身上。
刚掀开被子,谭少卿一惊,顿时停住手,身上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汗也快要掉下来。他皱了皱眉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谁料躺在床上的竟是一名女子……而且自己已将这女子迷倒,意欲搜身寻找信件。谭少卿顿时有些犯难,他犹豫半晌,咬牙皱紧眉头,心想:“既然接了令牌,就一定要做!姑娘,得罪啦!”心一横,便伸出手去……
他刚掀开被子一角,就看见枕头下面露出一段金丝绳线,在月光下隐约发亮,如此精致的物件该是装有信件的锦囊吧?谭少卿探手将金线连同一个暗金色的锦囊抽了出来,打开来看,他心里一阵兴奋,在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信件,两个牛皮卷外观分毫不差,他摸出假信准备调换。
只听门“吱”一声开了……
还没等谭少卿反应,只觉耳边一道细微的风掠过,一道黑影闪在眼前。他将身体竭力往后仰,想定睛观看到底来者是何人,竟有如此厉害的轻功。他皱着眉头,仔细观看,原来是一个身形小巧、身穿黑色短打衣裤的女孩子,头上扎着两个发髻,一双伶俐的大眼睛正怒视着自己。
“淫贼,把锦囊交出来!”女子低声呵斥谭少卿,声音带着几分稚嫩。
谭少卿没说话,双眉紧锁,他想赶快将这女子制伏,以便脱身。屋子里很狭窄,于是他将刀插回背后的刀鞘。
就在此时,女子抬手从袖中抖出两支飞镖,带着风飞向谭少卿。可谭少卿却觉得这两支镖的速度有些慢,力道显然不足,原来这女子武功并不像轻功那么厉害。他向侧面一闪,镖从身边飞过,落在窗台上,其中一支正打中窗台上摆放着的花瓶。
黑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谭少卿已经跳到她旁边,左手扣住她的右腕,右手自其小臂从内穿过扣住她的肩部,左手上推右手轻抬,女子右边臂膀一阵酸痛,动弹不得。
谭少卿钳住黑衣女子,抬起左脚,轻轻将房门钩住关上。此时女子还在挣扎,他右手一用力,那女子疼得身体一弯,显然已经承不住谭少卿的力气。谭少卿本想将黑衣女子打晕,尽早脱身。谁知这时床榻上的女子却醒了过来,纵身跳下床榻,抽出放在床边的剑,跃至谭少卿对面,一剑刺向谭少卿喉咙。
谭少卿看着刚刚醒来的白衣女子,似远山般的眉下杏眼圆睁,一剑刺来,是要取自己的性命!他奋力倾斜身体,躲过了这一剑。他猜想许是线香的药效过了,或是刚刚花瓶碎了的声音惊动了她。
都是这黑衣女子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他躲避这一剑时,手上便松了,黑衣女子见势一甩肩膀,挣了出来。白衣女子撤回剑接着回旋身躯,斜着劈向谭少卿。
谭少卿一见此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出自西域少林的韦陀剑法,这白衣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此时剑风已到,谭少卿只得奋力转身,抽出背后的刀,双手握住刀柄挡住,顺势一撩,女子收剑轻盈地往后一跳。谁知,耳边响起一阵风,他赶紧缩起颈子,侧头观看,原来是那黑衣女子正要偷袭自己。他忙跳到一边,虽然躲开一掌,自己却已被逼到墙角。眼见那白衣女子的剑又刺过来,谭少卿想这黑衣女子虽功夫不怎么样,却真是无孔不入。
白衣女子的剑还没到谭少卿跟前,就见房间的窗户突然开启,一个黑色身影飘入房中,身手轻如云雾,此人着一身黑衣,头面均以黑布掩住,只露出一双深潭似的眼睛。她跳到房间中央,纵身一跃,双脚一同跳起,身体斜着飞向谭少卿的方向,手中的短刀发出一道寒光,在空中与白衣女子的剑相遇,一声脆响后,白衣女子的剑被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