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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倒可以证明。”我说。

“作为绒布寺施身法的灵魂导师,”帕桑说,“札珠仁波切曾让一千多名到这里的山上来寻找大智慧的人去面对魔鬼。大多数人都是有去无回,这些人都被认为是在他们的山洞里和高地上开悟了。”

“我想我们可以在名单中再加入四个名字。”我喃喃地说。我心中想的这四个人是马洛里、欧文、布罗姆利以及刚刚过世的巴布・里塔。我用更大的声音问道,“札珠仁波切会不会告诉我们怎么对付耶蒂?”

雷吉笑了。“告诉你一件真事,一位想要成为苦修者的年轻人确实问过仁波切,如果耶蒂光临了他的洞穴,他应该如何应付。这位大师是这么答复他的:‘嗨,当然是邀请它进来喝杯茶了!’”

想象着那幅生动的画面,我们陷入了沉默之中,默默地朝着绒布寺进发。

*

我们在楼下的接待室里一直等了大约九十分钟,可那位大喇嘛手下的高级僧侣居然带我们去吃了一顿午饭,吃的是酸奶、米饭,还有他们常喝的酥油茶。这东西非常浓稠,喝起来有些恶心。寺里的木碗倒是非常干净,可在无数牙齿的磨锉下,筷子已经形成了尖形,关键是这些牙齿没有一颗属于我们自己。他们还给我们吃了用辣黑胡椒腌制过的萝卜,结果吃得我涕泗横流。

我们终于被领上了楼,我们的夏尔巴人低着头跟在我们后面,然后来到屋顶上一个有点儿像半封闭阳台的空间里,札珠仁波切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他坐在一个金属宝座上,那东西看上去活脱儿就是一个红色铁床架。我们几位大人和帕桑被带领着坐到摆放在这间凹室两边的精致软垫长凳上,可大多数夏尔巴人全都趴在冰冷的石地上,目光和脸都低垂着。这时我才知道不应该直视圣贤的眼睛。

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看。

圣贤莲花生大师的化身札珠仁波切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是他的头异常大,形状很像一个短粗的大南瓜。理查曾经告诉过我,他一直记得这位神圣喇嘛那迷人且令人愉快的灿烂笑容。这位圣贤那张宽大的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不过看上去从理查上次见过他之后,他似乎掉了几颗槽牙。

仁波切的声音十分低沉粗哑,像是因为长时间诵经而变哑了,我突然间意识到,他现在并没有在念经,而是在问理查或雷吉问题,没准他的疑问是针对他们两个人的。无论如何,雷吉把问题翻译了过来:“札珠仁波切想知道,之前已经有很多登山者大人和夏尔巴人送了命,为什么我们还要再次攀登珠穆朗玛峰?”

“你可以告诉他……‘因为它就在那儿。’”理查建议雷吉。我们这位来自英国的朋友依然表情严肃。

“我是可以,”雷吉说,“不过我不认为我会这么说。在我给出我的答案之前,你有没有别的答案要说?”

“悉听尊便。”理查怒气冲冲地说。

雷吉转过头看着那位神圣喇嘛,欠欠身,然后用音调优美的藏语飞快地说了起来。仁波切笑得更灿烂了,并且微微低着头。

“你只是告诉他,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你的表弟珀西瓦尔的尸体,还要纪念他一番。”理查指责道。

雷吉瞪了他一眼。“迪肯先生,我知道你懂藏语。如果你不想我来回答,那么别用我的翻译,你自己和大师说啊。”

理查只是摇摇头,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仁波切又说话了。雷吉冲他一点头,然后翻译给理查、J.C.和我听:“法师提醒我们,珠穆朗玛峰高处异常寒冷,对于那些不遵循圣路的人来说,充满了危险。他告诉我们,除了佛教修行,否则到那里去没有任何意义。”

“赶快说点儿好话,请求他的赐福和保佑吧。”理查说,“然后向这位法师保证,留在绒布冰川期间我们不会杀害动物。”

雷吉依言行事。仁波切点点头,好像他很满意,然后问了一个问题。雷吉没有和理查商量,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大喇嘛再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