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第3/6页)
我觉得我需要做点儿什么,于是把注意力转向我们放在床上的行李,并开始仔细翻找它们,寻找任何能帮我离开房间的东西。然而,一无所获。我的镊子和指甲剪都消失了。我不知道杰克怎么成功地把它们从我的化妆包里拿出来,而不让我看到的。但是,既然化妆包一直放在我的行李箱里,没有被打开,我只能推测在我们离开英格兰前,他就已经拿走了它们,很可能在旅馆,在我洗澡的时候。一想到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前,我还在期盼着开启婚姻生活,即将降临的恐怖还丝毫没有显露出端倪,我的眼中又重新涌出泪水。
克服了即将把我压垮的恐慌,我强迫自己理智地思考我能做些什么,直到我听到隔壁的房间有人回来了。用敲打墙面的方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是没用的。我考虑把一张字条从门底下塞进走廊里,期待有人回走廊深处的房间时,能看见它,并有足够的好奇心,走过去读上面的字。然而,我的笔也从包里消失了,还有我的眼线笔和口红。杰克已经预测到了我的一举一动,并占得先机。
我开始疯狂地搜索整个房间,寻找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任何东西都行。然而,什么都没有。失败之后,我坐到床上。如果我之前没有听到从旅馆其他地方发出的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很可能以为它已经被废弃了。虽然这些声音令人安心,但晕头转向的感觉还是让我很害怕。我发现我很难相信自己的遭遇是真的。我突然灵光一现,也许我是被卷入了某种变态的电视真人秀中。在节目中,人们被置于恐怖的情境中,而全世界的观众都在看他们如何应对。
不知为何,想象我正看着屏幕上的自己,而有几百万的观众也在看我,这让我能退后一步,客观地看待我有哪些选项。我知道,我一想到杰克说的恐怖故事,就无法继续保持来之不易的相对冷静。因此,取而代之,我躺倒在床上,把我的思绪引向当杰克回来时,我该做什么,我该对他说什么,我该如何行动。我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坠入梦乡。虽然我努力抵挡睡意,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意识到我睡了一段时间。从下方的街道传来了繁忙夜生活的喧嚣,告诉我已经是晚上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门口。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我还没睡醒——我发现自己本能地转动了门把手。当我意识到它很容易就能转动,以及那扇门没有上锁时,我震惊得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当我站在那儿,试图搞清楚状况时,突然想起我当时并没有真的听到他锁门的声音。我只是推测他这么做了,因此没有去尝试打开它。我意识到,他也没说他会把我锁起来。这全是我自己得出的结论。当我想起我那时有多么恐慌,我是如何捶门以及敲墙时,感到既愚蠢又尴尬,可以想见杰克是大笑着离开的。
愤怒的泪水刺痛了我的眼皮。我恼火地眨眨眼睛,把它们憋回去,提醒自己既然他有我的护照和钱包,我其实还是一个囚犯。但至少我可以逃离这个房间了。
我悄悄地打开门,害怕会发现杰克正虎视眈眈地站在外面,随时准备扑向我。我强迫自己伸头往走廊上看去。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之后,我转身回到房间,找到我的鞋,从地上拿起我的手提包,然后离开了。当我奔向电梯时,一想到电梯门打开时我会发现杰克正站在里面,就决定还是走楼梯。我两步并一步地跑下台阶,几乎不敢相信我由于以为自己被锁起来了,浪费了几个小时的珍贵时间。当我抵达大堂时,发现那里熙熙攘攘、人潮涌动,那种放松感简直是妙不可言。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稳定下来,然后快步走到前台,仅仅在几个小时前,杰克和我刚刚在这里登记入住。我很庆幸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晚上好,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接待台后面的年轻女孩朝我露出微笑。
“是的,我想请你致电英国大使馆。”我强迫自己说得尽量冷静,“我需要回英格兰,但我的护照和钱丢了。”
“哦,对不起,”年轻女子看起来对刚才的言行很后悔,“我能问问你的房间号吗?”
“我恐怕我不知道,但它在六楼,我的名字是格蕾丝·安杰尔,我和我丈夫是在午后登记入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