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5/8页)

“不,为过去的时光。也为立场坚定。我认为,这是我最想念的,是年轻人所不具有的。道义上绝对的立场坚定。”

“好,我为此而干杯。那么,说回柏林。嗯,蒙克回来后像发了疯一样。当时我不在,可我一直在与米尔特·比尔登那样的人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对此聊了很多。所以,我明白了整个情况。

“蒙克在兰利办公大楼内到处游说,说苏联东欧处内部有一个位居要职的内鬼。自然,当局肯定是不想听到这种话的。把情况写下来,领导说。于是他写了一份令人毛骨悚然的报告,谴责了差不多每个人,说他们只会咋咋呼呼,没有实际能力。

“米尔特·比尔登最后终于把埃姆斯撵出了苏联东欧处。但那家伙如同水蛭一般黏附。在此期间,局长新组建了一个反间谍中心,里面有个情报分析科,下辖一个苏联小组。该小组需要一名前行动部的专案情报官;马尔格卢推荐埃姆斯,他竟然得到了那个职务。你可以想象,蒙克要向谁去抱怨。是奥尔德里奇·埃姆斯本人。”

“这对于中情局的体制,肯定是有所触动的。”欧文喃喃地说。

“人们说,魔鬼照顾自己,奈杰尔。以埃姆斯的观点来看,他能控制蒙克是最好的事情了。他可以把那份报告扔进垃圾桶,他也那么做了。实际上,他做的远不止这些。他反告蒙克毫无根据地散布骇人听闻的谣言。他要求把这些事情的证据全都摆出来。

“结果,内部的调查询问倒是开始了。但不是调查内鬼的存在,而是调查蒙克。”

“相当于军事法庭的审批?”

凯里·乔丹痛苦地点点头。

“是的,我想是这样的。我真想替杰森说句公道话,可那时我自己名声不佳。毕竟,当时负责这事的是肯·马尔格卢。结论是,他们认为蒙克编造了柏林的会面,为的是挽救他已经在走下坡路的职业生涯。”

“他们真坏。”

“非常坏。但那时候,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老职员,行动部上上下下都是官僚主义者。经过四十年,我们终于赢得了冷战的胜利,苏联帝国正在垮台。应该是为大批人正名的时候,但内部依然是争吵不休、相互推诿。”

“那蒙克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几乎把他炒掉了。最后他们把他降职。把他打入冷宫,调到了无所事事的档案部门什么的。把他埋没,不再让他做事。他真应该辞职,拿上养老金离去。但他一直很顽强。他坚持下来了,确信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坐在冷板凳上,消沉了三年。最后,他熬出了头。”

“证明他是对的?”

“是的,但太晚了。”

苏联,莫斯科

1991年1月

阿纳托利·格里辛上校怒气冲冲地离开审讯室,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审讯小组的情报官们满意了,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所要的全部供词。“修道士委员会”不用再次开会了。所有的口供都录在了磁带上,整个故事从1983年内罗毕的一个小男孩生病开始,到去年9月份在歌剧院咖啡馆的抓捕行动为止。

第一总局的人通过某个渠道得知,蒙克在中情局内部已经失宠、降职、完蛋了。这只能意味着他没有其他间谍了。总共是四个,但那是什么样的四个啊。现在只有一个还活着,但也活不长久了,格里辛相当肯定。

“修道士委员会”也就这样结束了、解散了。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应该很有成就感。但格里辛的怒气来自最后的阶段。一百码。悲剧性的一百码距离……

盯梢组在报告里坚持认为,在尼古拉·图尔金自由的最后一天,他没有与敌人的间谍接触。他一整天都待在总部里面,在食堂里吃晚饭,然后突然走出去了,他被跟踪到了一家大型的咖啡馆,在那里,他点了咖啡并接受了擦鞋服务。

是图尔金泄露这个情况的。广场对面的两名盯梢员看到擦鞋匠擦完皮鞋拖着脚步走开了。几秒钟之后,克格勃的汽车就从街角开过来了,格里辛坐在第一辆车的司机旁边。那个时候,在苏联统治的这片领土上,他与杰森·蒙克只相距短短的一百码。

在审讯室里,审讯小组的目光全都转向了他。这次抓捕行动是他负责的,他们似乎在这样说,但他错过了最大的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