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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第4/5页)

很快,索马里短刀发动了第二次攻击——从左侧下部,朝追踪者的腹部袭来。不过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用自己的左手迎上对方的手腕,抓住了它,刀尖离自己的身体只有三英寸远。他感觉到对方也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

传教士比他小十二岁,一直像苦行僧一样在山区生活。如果比蛮力的话,传教士会赢。索马里短刀的刀尖又向追踪者的上腹部靠近了一英寸。追踪者想起了他在布拉格堡伞兵课程的教官,他除了教高空速降跳伞外,还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有一次在士官俱乐部,他喝了两三杯啤酒,士官跟他说过,“苏伊士运河以东、的黎波里以南地区的人都不太会打架。他们只会用刀,不知道怎么用头和鼻梁。”

追踪者把头向后仰,然后猛地向前撞去。前额疼了一下,他知道那会肿个包,不过他听到了另外那个人的鼻梁碎裂的声音。

追踪者挣脱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腾出手来向后掣肘,然后猛地向前挥出。战术匕首干净利索地插进对手的身体左侧,就在第五和第六根肋骨之间,正中心脏。那双充满仇恨的琥珀色眼睛就在追踪者的眼前,离他只有几英寸远。生命之光逐渐暗淡下来,脸上只留下他难以置信的表情。

月光下,追踪者看见琥珀色的眼睛渐渐变成了黑色。手上的匕首也随那个人身体的重量向下坠去。他想起了重症监护室床上的父亲。追踪者伏过身去,嘴唇就在黑色的络腮胡子上方,他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永远忠诚,传教士。”

开拓者们组成环状防御阵型,一直等到天亮。坦帕的监控员向他们确认,没有任何朝他们这个方向的敌对行动。整个沙漠有的只是那些豺狼。

队员们取回自己的卑尔根背包。皮特还取回了自己的急救包,对获救的实习生奥夫・卡尔森进行医疗救治。男孩在加拉阿德的地窖里待了好几个星期,被寄生虫感染了。除了惊吓过度,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皮特只能尽力而为,还给他打了一针吗啡。实习生躺在床上,在熊熊的炉火前,他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沉沉睡去。

卷毛克里用手电仔细检查了院子里的三辆敞篷车,有一辆被M4自动步枪和AK-47打成了筛子,显然没法再开了,另外两辆还可以开。他检查完发现,车上都有五加仑装的汽油罐,足够开几百英里。

天一亮大卫就和吉布提联系,向他们确认他的小队可以驾驶两辆敞篷车去埃塞俄比亚边境。如果他们能够抵达,过了边境,在沙漠里就有一条简易飞机跑道,这是他们事先确定的最佳撤离地点。卷毛克里估计,如果没有受到攻击,加上加油和换轮胎的时间,大约要开两百英里,也就是十个小时。C-130大力神运输机早就返回了,吉布提向他们确认飞机会在那里等候他们。

特工奥珀尔——就是那个黑皮肤的埃塞俄比亚人——终于免除了日益危险的卧底生活,感觉十分轻松。伞兵们打开食品包,吃了顿还不错的早餐——主要是有温暖的壁炉,还有几大杯又浓又甜的奶茶。

尸体都被拖到了院子里,留给村民们去掩埋。传教士的身上有一大卷索马里当地货币,他们把它给了村长,作为所有一切的补偿。

他们在传教士逃上房顶的那间屋子的床下,发现了那个装着一百万美元现钞的箱子。伞兵队长说,他们在沙漠里扔掉的那些降落伞和跳伞装备价值五十万美元,回去找也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能不能不归还战利品?大家都表示同意。

拂晓的时候,他们给还在昏睡的奥夫・卡尔森准备了一张轮床,把它放到了一辆敞篷车的后部。七个卑尔根背包被装到了另外一辆车上。然后他们和村长道别,离开了村子。

克里的估计非常准确。从村庄到埃塞俄比亚边界花了八个小时。他们越过边境时,坦帕告诉了他们,并且指引他们开去那个简易的飞机跑道。其实那并不是飞机跑道,没有水泥,只是大约一千码长的平地,地上都是坚硬的砾石,没有控制塔,没有机库,只有一个风向袋在蒸笼天的微风里间歇摆动。天热得要死。

他们首先看见的,就是奥加登沙漠的跑道尽头那架标有皇家空军第四十七中队标志,宽敞“舒适”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距离他们有一英里。他们走近飞机,飞机后部的斜坡板已经放下,约拿和他的两名调度员助手,还有两名打包员,一路小跑出来迎接他们。不过没有活计给他们做了:五万英镑一个的那七顶降落伞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