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7页)
那些高价值目标被炸成了碎片,其他的继任者们也挨个被炸死。领导人位置实际上成了死刑判决。
不过他们和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战略处之前的联系从来没有结束。三军情报局把塔利班放在了首要的位置上,从来不会忽视任何一种可能。美国佬有的是时间表,阿富汗人则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他们推测,美国人就会卷铺盖走人。塔利班可以重新夺回阿富汗——巴基斯坦可不希望自己的边界上有印度和阿富汗两个敌人。一个已经够了,只能是印度。
追踪者找到的海量数据里还有一篇。三一三旅的领导人,包括克什米尔在内都被炸死了。三一三旅逐渐没落,并被更为狂热和残暴的呼罗珊圣战联合会所取代。而阿布・阿萨姆就是它的核心成员。
呼罗珊圣战联合会人数不到二百五十人,这些极端分子大多是阿拉伯人和乌兹别克人,专门针对卖情报(尤其是那些头号目标的行踪)给美国特工的当地人。呼罗珊圣战联合会没有能力自己收集情报,但在用公开的折磨恐吓当地人方面本事很大。
任何时候,只要有空袭的导弹扫平一座里面有恐怖组织领导人的房子,呼罗珊圣战联合会就到事发地,抓一批当地人严刑拷打,这就是所谓的“法庭”。所进行的审讯极其残忍,包括电击、电钻或是用烙铁烫。法庭由一名自封为伊玛目或是毛拉的人主持。几乎肯定都会招供,几乎肯定都是死刑。
通常死刑的方式是割喉。比较“仁慈”的程序是把刀的刀锋向前,从颈旁刺入,向外快速切下,割断颈静脉、颈动脉、气管和食道,使受刑者瞬间毙命。
杀羊不是这样的,因为杀羊需要放大量的血,以软化肌肉。于是刀从前面将喉咙来回锯开。为了让囚犯更痛苦,同时表现出对犯人的鄙视,他们用的就是杀羊的方式。
宣判结束,主持法庭的神职人员就坐着观看行刑。他们当中的一个,便是阿布・阿萨姆。
档案里还说到一件事。大约2009年,有个云游传教士开始在南北瓦济里斯坦的山区清真寺传教。反恐怖主义中心的档案没有他的名字,只是说他会讲乌尔都语、阿拉伯语和普什图语,是个非常擅长演说的人,能够让他的听众对宗教极度狂热。之后,大约2010年,他消失了。从那以后,在巴基斯坦再没有听说过他。
没有人注意到,在华盛顿文华东方酒店酒吧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男人。也没什么理由需要注意他们。两个人都是四十岁出头,穿着深色的西装、衬衣和暗色的领带。从外表看,都显得精明强干,还略带些军人的感觉,莫名让人觉得他们都曾打过仗。
一个是追踪者。另外一个他自己介绍说叫西门・约旦,相对于在大使馆里面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会面,他更喜欢选在外面。所以这次会晤选在了这个不起眼的酒吧里。
在他的祖国,他的名字实际是塞门,而他的姓则和约旦河没有关系。他是以色列大使馆摩萨德情报站站长。
追踪者对他的要求和他给康拉德・阿米蒂奇的一样,结果也大体相同。西门・约旦也非常清楚追踪者是谁,也知道技术行动支援局实际是做什么的。身为以色列人,他完全认同追踪者和技术行动支援局。但他现在所掌握的消息完全不能回答追踪者的问题。
“当然,在本土总部有人负责那片区域。我会把问题向他转达。我猜,你很着急?”
“我是美国人。我们曾经有过别的样子吗?[31]”
约旦大笑起来,由衷地欣赏这一点。他喜欢自嘲,非常“以色列”。
“我马上去问,会要求他们不得延误。”他拿出追踪者给他的那张杰克森的名片,“我猜这个电话号码是保密的?”
“非常保密。”
“那我就用我们的秘密专线打这个电话了。”
他很清楚美国人会监听从以色列大使馆里传出来的一切,不过盟友之间还是要努力保持必要的礼节的。
他们就此分手。有辆车在等以色列人,专门配了司机。车会把他直接送到大使馆门口。他不喜欢炫耀,不过他是被公开宣称的站长,这就是说他会被认出来。为了防止被绑架,自己开车或是坐出租车可不是个聪明的法子。由前戈兰旅[32]突击队员开车,车后部再配一把乌兹别克冲锋枪会比较好些。另一方面,作为对外公开的站长,他不用冗长繁琐的例行程序——绕两圈,然后从侧门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