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6/6页)
“我听说岩画就是这样传下来的。”安芬懂的还挺多,“古人就是用血,涂在刻痕上,血色浸入到石头的肌理里面去,几百年上千年,都会有颜色。当然他们用的大概是猎物的血,也不排除用敌人的血,或者阵亡同族的血,甚至自己爱人的血。”
我也用刀划了一下手指,把血滴在画作上。
“一定会是爱人的血。”安芬坚定地说。
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件完全的艺术品,凝聚着我们两个的鲜血。安芬示意我把刀交给她。她接过刀,用刀尖指着画作中左边的乳尖,那两只夸张了的肥硕的乳房上的鲜红的乳头里的一只,说:“如果这是画的我的话,这里应该是这样的。”她的刀尖坚决地切下去,半个乳头便被铲掉,露出半截白色的伤口。
“为什么啊?”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冲我笑了一下,说:“因为我就是这样的,这是刚才我捂住身体,不让你看到那一点的原因。”
我的心轰隆隆地响起来。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安芬左边的乳房,乳头是有残缺的。
“这像是我青春的图腾。”安芬拉开衣服,我看到了她左边的乳房,的确有半个乳头残缺掉了。“它是我的记忆书,过于深切,所以要留在身体的显著部位。”
我把头在安芬的胸前埋下去。我轻吻着她的残缺。
“我们走吧。”不知过了多久,安芬站起来,并顺手把我也拽起来。
然后,安芬把途中捡的那块石头,跟这块一起,摆放到地上。我们收拾东西上路。安芬建议不要拆帐篷,留在这里做个纪念。我觉得这个主意好,说说不定今天还会绕回来住。
“最迟到中午,我们必须返回,没吃的了。”安芬说,“藤乡能找到的希望毕竟是渺茫的。我是过来了好多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