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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3/6页)

凯奇过了片刻才回答:“也许她是在嫉妒你。”

“什么意思?嫉妒我?”

凯奇没有回答:“别问我。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果她再对你发火,多担待一点儿。”

“凯奇,你讲什么鬼话?她干吗嫉妒我?”

“把这个当做一道谜题来解吧。要么你自己解开,要么由她来揭晓谜底。由她来决定。我不打算给你任何提示。”

“我为什么要去解卢卡斯的谜?”

凯奇只是让车子滑过又一个宛如峡谷的坑洞,闭口不言。

埃文斯关掉手机,又从热水瓶里倒出一杯咖啡。里面装了至少半加仑。这次帕克接过咖啡。咖啡煮得很浓,他啜饮了几口。

“你家人怎样?”帕克问他。

“我欠孩子的太多了。”心理学家笑了笑,但却透着忧伤。

“你有几个孩子?”

“两个。”

“我也是,”帕克说,“多大了?”

“十几岁,最难缠的年纪。”他没有详加解释,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你的呢?”

“一个八岁,一个九岁。”

“你还有几年的好日子过。”

凯奇说:“还是孙子最好了。相信我准没错。陪他们玩玩,把他们弄得全身都脏乎乎的,让他们把冰淇淋蹭得满身都是,宠得他们疯跑疯闹,然后把他们送回家,还给他们的父母。然后自己开瓶啤酒,坐下来看场球赛。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吗?”

三人沉默下来,继续开了几分钟。最后埃文斯打破沉默问:“你提过的那件事,你儿子碰上的那件,究竟是什么?”

“你听说过‘船夫’的案子吧?”帕克问。

凯奇警惕地看了帕克一下,然后将视线移回路面。

埃文斯说:“报纸上好像提过,我记不太清了。”

帕克很惊讶。媒体热炒“船夫”的案子,连炒了好几个月。也许埃文斯刚刚搬到这一带来吧:“他是北弗吉尼亚和南马里兰一带的连环杀人狂。四年前的事了。他绑架女人,先奸后杀,然后弃尸在小艇或小船上。有两次在波托马克河上,一次在谢南多厄河,一次在费尔法克斯的伯克湖。我们找到线索,知道他住在阿林顿,可惜证据不足。最后总算凭着他的笔迹,证明他涉及其中一起命案,攻坚小组才抓住了他。他被判刑后,却在被送往联邦拘留所的途中逃跑了。那一阵,我碰巧在跟前妻打官司争监护权。法院判给我临时监护权,孩子、保姆和我当时住在福尔斯丘奇【注】。一天夜里,罗比忽然尖叫,我冲进他房间,看到船夫正想闯进来。”

【注】福尔斯丘奇(Falls Church),美国弗吉尼亚州北部的一个独立城市。

埃文斯点头,凝神倾听,眉头紧蹙,灰色眼珠紧盯着帕克。

尽管事隔多年,但时至今日帕克回想起来仍然心悸不已。让他惊惧的不仅是卧室窗外的歹徒那张无神的方脸,还包括令儿子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情景。儿子的一双大眼睛泪水直流,双手发抖。那五分钟感觉有如数小时,恐怖之情难以向凯奇和埃文斯描述。帕克将罗比带进保姆的房间,锁好房门,聆听着船夫放轻脚步在房子里走动的声音。左等右等,费尔法克斯郡的警方还是没有赶来,他只好踏进走廊,一手拿着左轮手枪。

他发现埃文斯盯着他的表情更加专注,他觉得自己像个病人。心理专家观察完帕克的表情后移开视线。他问:“结果你打中他了?”

“对。”

手枪的声音真是太响了!帕克开枪后惊慌地心想,因为他知道,罗比和斯蒂菲听见后会更加惊惧。

手枪的声音真是太响了!

凯奇开进总部,埃文斯将热水瓶放回背包,一手放在帕克的手臂上。他再仔细打量了帕克一番,之后说:“你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做吗?”

帕克扬起一边的眉毛。

“我们应该尽快抓住这个浑蛋,然后赶快回家陪家人。我们应该待在家里才对。”

帕克·金凯德心想:阿门。

回到总部的文件室,小组成员再次会合。

卢卡斯正在打电话。

帕克瞟了她一眼。她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他一下,令他回想起凯奇在车上的一番话。

也许她是在嫉妒你……

她继续看着手里潦草的笔记。他留意到她的字迹,是帕尔默书写法,笔画精准简洁,令人羡慕,非常职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