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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很帅,不是吗?”趁旁边没人,伊娃说,“他看着就是个挣大钱的。”
船速缓了下来。夕阳下,水面闪着鲑鱼般的粉色波光。他们到了。三个年轻的码头工身穿白裤蓝衫,戴着红帽,从安戈拉姆俱乐部里跑出来,把船系住。
“当心点儿,”明顿操着一口洋泾浜冲他们叫道,“Isi, isi。”
几名码头工之间相互讲着他们的部落语言,很像是泰维部落的语言。而对那些正在下船登岸的旅客,他们说的却是“晚上好”,用的是很清脆的英国口音。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有多了解英国。
“你今晚还好吗?”她问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
“我很好,谢谢您,夫人。”他令她想起他们在阿纳帕部落拍摄过的一个孩子。很有自信,总在微笑。
“今天是平安夜,我听说。”
“是的,夫人。”
“那你们庆祝吗?”
“哦,是的,夫人。”
看来,传教士已经来过这儿了。
“那你想要些什么礼物呢?”她问第二大的那个孩子。
“渔网,夫人。”他本想像前面的大孩子一样答得简洁而不动声色,可他的话却直接蹦了出来,“就像我哥去年得到的那张一样。”
“他第一网下去就把我给捞上来了。”最小的那个大声嚷道。
三个孩子全笑了。他们的牙齿白得发亮。在孟般亚部落,像他们这么大的男孩,因为自然腐坏和经常打斗,牙齿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即使还有几颗,也已经被他们嚼的槟榔染上了猩红的色斑。
年纪最大的男孩正要向内尔解释,芬从坡上叫她。看样子,另外两对已经上岸的白人夫妇正在看他们俩的笑话:瞧这女的,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男式睡衣,只顾着跟几个土著搭腔,而她那个脸色憔悴、留着一把大胡子的澳大利亚男人,则一边拎着行李,一边在催他老婆快走。天知道他有没有大捞一笔。
她对那几个孩子说了声“圣诞快乐”。他们觉得很好玩,也纷纷回祝了她。如果可能,她倒真想和那几个孩子一起在码头蹲上一整夜。
芬并没生气。她看得出来。他将两个包换到左肩,然后把右胳膊伸出来让她搭手,好像此刻她也穿着晚礼服一样。她把左臂伸过去,他再把胳膊夹紧。她那个部位的伤口被夹得有些痛。
“今天是平安夜。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那工作就不能歇歇吗?”他此刻的口气更像在逗她,甚至带着些歉意。“我们已经到了。”他一边用胳膊紧紧搂着她一边说,“孟般亚的事已经过去了。”他吻了吻她,她身上的什么地方又被压痛了,可她并没有埋怨。他不喜欢她太强,也不喜欢她太弱。几个月前,持续不断的病痛令他心烦气躁。发烧的时候,他会出去走上六十公里。后来,他腿上的皮肤底下长出了一条很粗的白虫子,他自己拿着削笔刀把它给剜了出来。
他们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从楼下俱乐部餐厅里传来的音乐声把地板震得直抖。
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她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张。有人收拾过,上面铺着笔挺的床单,还放着一个蓬松的大枕头。她把最上面裹得紧紧的那条床单扯开,钻了进去。这只是张又旧又窄的行军床,可她却觉得自己仿佛钻进了云朵里,光滑、整洁、浆洗过的云朵。睡意向她袭来,是那种格外浓郁、童年才会有的睡意。
“这主意不错。”芬一边脱鞋一边说。旁边明明还有张床,他却偏偏要往她床上挤,紧挨着她。她只好侧着身子,面朝他躺下,才不至于掉下床去。“繁殖期到了。”他淡淡地说。
他伸手从她背后脱掉了她的棉布内裤,然后抓紧她臀部的肉,将她的下腹朝他这边摁。这让她想起,长大以后,她就是这样把那些尚未扔掉但已经不再喜爱的纸娃娃们压在一起的。可芬这招却没见效,于是,他抓住她的手往下移,等她把它完全攥在手里,他又把自己的手盖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的手上下移动。尽管她对那个动作的节奏已非常熟悉,但他还从没让她自行操作过。他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而吃力,但又过了许久,那东西才稍稍显示出变硬的迹象。它像海蜇一样在他俩的手下软塌塌地耷拉着。这时间本来就不太合适。她的生理期马上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