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暮眼蝶(第4/5页)
陈剑蓉惊讶地看着他。
“对,我,我没法不这么想。”陈剑蓉结结巴巴开口时,口气里带着恼恨,“我在弟弟的遗物中看到一个打火机,本来我不知道那个打火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很爱惜地把它放在一个木盒子里,我觉得很奇怪,于是就去问张明,他说那是同志酒吧的打火机。而且他从来没有女朋友……”
“但他也没有男朋友,他几乎没有朋友。”简东平平淡地说。
“你是在否认我的看法吗?”陈剑蓉眼睛一亮。
“我想那个打火机是个礼物,”简东平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究竟送礼物的人是男还是女,这仍然是个问题。”
“那么你认为,我弟弟有这种倾向吗?”
“我想看完那些东西后,我就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简东平指了指车。
陈剑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但我还是很想知道。”
“我明白。”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过了一会儿,简东平问道。
“当然可以。”陈剑蓉答得很爽快。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陈剑河故意绕远路去上学。”简东平说。
“对。”
“可以带我走一遍那条路吗?”
“当然可以,那条路上没什么变化,十年了,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为什么突然对那条路感兴趣?”陈剑蓉十分不解。
简东平朝她笑了笑:“我现在觉得陈剑河做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我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走那条路,在那条路上他究竟能碰到谁?”
陈剑蓉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微笑着说:“好,那就走吧。”
电子邮件
发信人:董崎
收信人:简东平
日期:2005年10月28日
Mr简:
很抱歉回信晚了。由于你提到的事关乎到我家的隐私,所以我一直不知该如何下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你,希望你能为我保密。
这事跟我的父母有关。我的母亲是个比较风流的女人,为此父亲常跟她吵架,但一直收效甚微。后来由于我父亲出了车祸,成了废人,母亲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她还把她的情人带到家里来住,堂而皇之地占了一间卧室,并且正式向我父亲提出了分居,对此我父亲也无可奈何。
但在我16岁那年,母亲跟情人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她想跟他分手。于是那个男人就开始殴打母亲,有几次还把她打得逃出门去,她也找过警察,但根本没用。家里闹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局面,也想不出可以找谁来帮忙,但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陈剑河出现了。
有一天,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在背后叫我。说实在的,我很吃惊,叫我的人竟然是陈剑河,虽然他是我的同学,但我几乎从来没跟他说过话。
他问我,郭秀兰是不是我的母亲,我很吃惊,因为那的确是我母亲的名字。接着他交给我一封信,他告诉我,那是我母亲写给妇联的信,信只写了一半,由于在那里面,她提到了在某中学就读的女儿的名字,所以他找到了我。起初我还半信半疑,但我看过信后,就确信那的确是我母亲写的,在那封信里,她向妇联哭诉自己的处境,希望她们帮她把强占房屋的男人赶走,为了博取同情,她还一再提到了我,说“正值青春期的女儿也受到了威胁”,等等。
我很好奇,这封信怎么会落到陈剑河的手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解释说,那是他在废品站里找到的。我想那封信有可能是被母亲当做废纸卖到了废品站,至于她为什么只写了一半,我大概也能猜到原因,一定是她在写信的时候,那人突然回来了,所以在慌忙中,她把它扔进了废纸堆。
这封信让我脸红,因为我意识到陈剑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他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对我说每个人都会碰到这种事,他可以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指望他能真的帮我,他只要守口如瓶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但是后来,他果真给我出了个主意。他说只要让我母亲患上可怕的传染病,这男人没准会被吓跑。
陈剑河给了我一袋生活用具,说那是他从得甲肝的邻居那里要来的,如果我母亲没得过甲肝的话,只要她用上这些器具,很快就会染上甲肝。老实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谋害我的母亲,但是想来想去,为了家庭的安宁,我还是打算冒险一试。我按照他教我的方法,更换了母亲平时用的生活用品,我母亲毫无防备,结果真的患上了甲肝,而且果然,那个男人不出三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