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莫洛克的信徒 Chapter 8 又一个嫌疑人(第4/8页)
她最后抬起头来,但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是啊,”她说,“肯德尔发生了枪击案,有个家伙昨晚杀了他妻子和两个孩子。我得忙那个案子去了。”她站起来,慢慢恢复了一点儿惯常的状态。“为我们鼓掌。”她说,然后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对完美搭配。新事物具有自我认知能力,这让掌控它们变得越发容易——而且让它更有成就感。它们彼此杀戮也进行得更加稳定,它不必再等很久就能找到新的寄居地——也不必再试图去繁殖。它急着赶到自己的寄居地去杀戮,它等着、渴望着那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
可是当那感觉来临时,却只是缓慢地骚动几下,用纤细的触须去勾引它,然后未待盛开便凋谢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过电视上的一组节目。一个男人用一根直竿顶着一叠盘子,转动直竿,盘子却在空中保持不落。如果他慢一点儿,或者转个身,尽管只是一刹那,一只盘子就会甩偏然后掉下来在地上砸碎,其他盘子也会接二连三地掉下来。
这难道不是一个关于人生的绝佳象征吗?人们都在保持自己的盘子在空中转动不落,一旦把它们架上去后就得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们,让它们转个不停,不能稍有停息。另外,在真实生活中,有人还会趁你不留神的时候给你不断增加盘子,把直竿藏起来,改变重力定律。所以当你觉得所有的盘子都转得挺不错时,会突然听见背后响起可怕的碎裂声,然后一大摞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的盘子开始往地上掉。
本来我愚蠢地以为,曼尼·波尔克的不幸遇害减少了一只让我烦恼的盘子,因为现在我能用正常合理的价格操持婚礼宴会了,六十五美元一位,带冷切拼盘,冷饮管够。我能集中精力解决真正重要的问题,即找回自我。本以为一切平安无事,我转身了一下,结果迎接我的就是背后一阵碎裂的巨响。
充满象征意义的盘子在我下班后进入丽塔的家门时碎了。屋子里安静得我以为没人在家,可是扫了一眼屋内我就看见了一幅非常令人不安的情景。科迪和阿斯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丽塔站在他们背后,脸上是一种能让新鲜牛奶变成酸奶的表情。
“德克斯特,”她说,声音中隐隐有雷霆万钧,“我们得谈谈。”
“当然。”我说,被她的表情震撼了,我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对化解冷峻的气氛无济于事。
“孩子们。”丽塔说。显然这是她能说的全部内容了,因为她只是怒目圆睁,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是我当然明白她指的是哪些孩子,所以我点着头鼓励她说下去。“是的。”我说。
“噢。”她说。
我鼓起勇气。“丽塔,”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噢。”她又说一遍,这对事情没什么帮助。
我看着科迪和阿斯特,他俩从我进门后还一动不曾动过。“得,”我说,“你俩能告诉我妈妈是怎么了吗?”
他俩交换了一下那著名的眼神,然后转向我。“我们不是成心的,”阿斯特说,“是个事故。”
尽管信息不足,不过至少是个完整的句子。“我很高兴听到这个,”我说,“是什么事故?”
“我们被逮住了。”科迪说,阿斯特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我们真不是成心的。”她加重语气重复道,科迪转头看着她,想起来他们的约定。她瞪着他,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地朝我点头。
“事故。”他说。
亲眼看着同盟阵线的形成是件好事,不过我还是一点儿都不明白大家正在说什么,刚才又发生了什么。时间很紧迫了,因为晚饭时间快到了,德克斯特需要按时进食。
“他们就只愿意说这么多,”丽塔说,“跟没说似的!我不明白你们怎么能把薇莉佳的猫绑起来,还说这是事故!”
“它没死。”阿斯特用我从来没听过的特别细小的声音说。
“那园丁剪子又是干什么用的?”丽塔问。
“我们没用那个。”阿斯特说。
“可是你们打算用来着,是不是?”丽塔说。
两个小脑袋转过来对着我,过了片刻,丽塔也转过头来。
一幅动态画面开始浮现,我开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显然小家伙们想独立进行一次行动,在没有我在场的情况下。更糟糕的是,我感到自己跟这事儿有了不可摆脱的干系。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我,希望我能解救他们,丽塔则显然已经严阵以待准备好把满腔怒火撒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