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20 死神的猜字游戏(第6/8页)
我们已经发现的每个受害者的身旁都有一张纸,上面都只写了一个单词,其中的字母是一次次划掉的。“荣誉”“忠诚”,当然是反话,丹科是在提醒自己从前的战友,让他们体会将他交给古巴人时他们所牺牲的美德。而可怜的伯德特,也就是我们在迈阿密海滨那座空房里发现的那位来自华盛顿的人,他根本不值得丹科大夫在他身上浪费心机。只有五个字母,P-O-G-U-E。然后他的双臂、双腿和头就被飞快地切除,脱离了他的躯干。P-O-G-U-E。胳膊、大腿、大腿、胳膊、脑袋。
难道这是真的?我知道我的黑夜行者有幽默感,但他的幽默感比丹科大夫的所作所为更晦涩一些,这位大夫的所作所为纯粹是一种戏谑,古怪离奇,甚至有些愚蠢。
很像“选择生活”的车牌,很像我所观察到的大夫行为中的其他一切。
虽然看似完全不可能,可——
丹科大夫边忙着切割的活儿边玩着一个小游戏。或许在古巴派恩斯岛监狱服刑的那些年里,他也在别人身上玩过这个游戏,或许这逐渐演变成了他在进行畸形的复仇过程中再恰当不过的调剂。因为他现在毋庸置疑正玩着这场游戏——在丘特斯基身上,在多克斯身上,在其他人身上。这非常荒唐,却也是唯一合情合理的解释。
丹科大夫在玩“绞架”猜字游戏。
“我说,”他说着在我的身旁蹲下来,“你觉得你朋友表现如何?”
“我觉得你把他难倒了。”我说。
他脑袋一歪,死死地盯着我,伸出干巴巴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隔着厚眼镜片看着我。“太棒了,”他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我估计你是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在你身上,或许一个‘十’会让你改变主意。”
“里面有字母E吗?”我问。他身子微微往后一仰,仿佛我的袜子发出了某种臭味,飘到了他的鼻子前。
“嗯,”他说,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在微笑,“不错,里面有两个字母E,可你抢答了,因此……”他耸了耸肩,动作不大。
“你就算我猜错了吧,把这算在多克斯警官身上。”我建议道,时刻愿意给人出点子。
他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你不喜欢他,”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尽管如此,你真的应该感到更害怕一些。”
“害怕什么?”我问。这当然是虚张声势,可一个人能有多少机会取笑一个货真价实的恶棍呢?这一枪正中靶心,丹科久久地凝视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微微摇摇头。
“我说,德克斯特,”他说,“我看得出来,我们得为我们俩把这活儿好好安排一下。”他冲着我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容。“当然还有其他事。”他补充了一句。就在他说话时,他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乐呵呵的黑影,吼叫着,开心地向我的黑夜行者发出挑战,而黑夜行者也不甘示弱,向前探过身,吼叫着回应了一声。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终于眨了一下眼,就那么一下,然后站了起来。他走回到桌子旁,多克斯正安详地沉睡在上面。我倒在那舒适的小屋角,琢磨着了不起的小德克斯特能想出什么样的妙招来成功逃脱。
当然,我知道德博拉和丘特斯基已经在路上,可这让我更加担心。丘特斯基一定会拄着拐杖冲进来,剩下的那只手挥舞着手枪,希望以此来恢复他那受到伤害的男人的自尊。即使他愿意让德博拉给他殿后,她的身上也打着厚厚的石膏,行动非常不便。这样的营救队伍很难让人放心。不,我相信我这小小的厨房一角一定会变得非常拥挤。等到我们三个人全都被捆绑起来,全都被注射了药物,我们就别再指望还有人来救我们了。
说实在的,尽管我嘴上不服输,丹科大夫那让人昏昏欲睡的彩弹枪仍然让我感到多少有些眩晕,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含有什么。
蒂托·蓬蒂唱起了一首新歌,比刚才那首柔和一点儿,我也比刚才想开了一些。我们早晚都得离开这世界。即便如此,我所列出的十种最喜欢的死法中并不包括目前这一种。在我所列的清单中,排第一的是一觉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此后的其他方法越来越让人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