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抚慰黑夜行者 Chapter 6 杀手愤怒了(第7/11页)
“你知道。”我们说。
也许只要他聪明一点儿,说出一个字来,我的计时就结束了,今夜的全部工作也就结束了。可是他变得强硬起来,昂起头看着我闪光的脸。“你是什么人,是警察还是什么?”他问。
“不是。”我们说着,一下子割下他左边的耳朵,这个耳朵离我们最近。刀子很锋利,有一阵子他简直不相信我们会割他的耳朵,他永远地没有了左耳。我们把割下的耳朵扔在他的胸口上,让他相信我们是来真格的。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猛吸了一口气想大声叫喊。但是还没等他喊出声来,我就用一把塑料薄膜堵住了他的嘴巴。
“别这样,”我们说,“要不,就让你死得更惨。”哦,当然我们是说话算话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个。
“那些失踪的小姑娘怎么样了?”我们温和而冷酷地问他。等待了片刻,我注视着他的眼睛,确信他不会叫喊,这才把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扯出来。
“天哪,”他粗声粗气地说,“我的耳朵——”
“你还有一只耳朵,照样能听见,”我们说,“给我们说说照片上那几个姑娘。”
“我们?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天哪,痛死我了。”他抽泣起来。
有的人就是不听话。我又用塑料薄膜堵住他的嘴巴,然后开始工作。
我几乎陶醉在自己的工作中。在这种情况下,干起活儿来很顺手。我的心脏像疯了似的剧烈跳动,我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使自己的双手停止颤抖。我摸索着,寻找着指尖之外的东西。我内心的压力在上升,蹿到耳朵里头,喊叫着要我们释放它。压力越来越大,只觉得某种奇妙的、无法感知的东西正等着我去发现它、探究它。但是我没有找到它,而过去的行为准则也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快感。怎么办?我在慌乱中割开了那家伙的一根血管,塑料薄膜上出现了一大摊鲜血。我停了片刻,寻找着答案,但没有找到。我的目光游移到窗户的框架外面,直愣愣地盯着那里,忘记了呼吸。
我看到了海面上的那轮明月。有好大一会儿,我就这样看着外面的海水,看着海面上的月光,简直是太美了。我斜倚在那张临时工作台上,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是那月亮……要不就是海水?
有个东西离我很近,我几乎可以闻到它的气味——那是什么呢?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最后牙齿都咯咯地磕碰起来。可这是为什么呢?这是什么意思?有一个东西,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一种令人折服的纯净和清晰飘浮在月亮和海水的上面,就在我的刀尖的那一边,可我就是逮不着它。
我回身端详着那个看门人。瞧他那模样我就来气:他躺在地上,满身都是我即兴创作出来的伤痕,满身都是不必要的血迹。但是有那轮美丽的佛罗里达月亮拂照着我,有热带微风的吹拂,有黑暗中塑胶带被拉扯时发出的美妙声响,有看门人惊慌的呼吸声,我的怒气没过多久就烟消云散了。我简直想朗声大笑。有些人为了某些崇高的事业宁愿去死,但是这个卑鄙的小人是为了几斤铜线而死。你再瞧瞧他那模样:很委屈,很困惑,很绝望。要是我的心情好一点儿,我会觉得很逗的。
而他的确需要我再下一点儿功夫。再说,我的心情不好也不能怪他。他的罪恶还不足以在我的“行动名单”上居前几位。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憎可恶的小懒汉,为了几个钱,为了找乐而谋害孩子,就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害死的孩子只有那么四五个。我几乎怜悯起他来,他的确还没到罪大恶极的地步。
嗯,还是干活儿去吧。我走到贾沃斯基的身旁。他这会儿不再乱打乱闹了,但是他的力气还在,用通常的方法还制伏不了他。当然,今天晚上有些高级的专业工具我没有带来,所以对付贾沃斯基得动点儿粗。不过,他像个老手似的没有抱怨。我觉得一股激情涌了上来,于是暂时放弃了那种轻率的做法,在他的双手上花了很多工夫。他的反应很激烈,于是我抽身慢慢走开,忙着去找东西。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堵住的嘴巴发出的尖叫以及身体剧烈的抽动惊醒了我。我记起了自己还没有证实他的罪行呢。我等着他安静下来,然后拿掉他嘴上的塑料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