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7页)
“哦,麦奇思!你夺去我的宁静——看到你受折磨我心生喜悦。”
“这段引文出自哪里?”斯特莱克问。
罗宾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约翰·盖伊14的《乞丐歌剧》。”
“对于一个满篇病句、乱用大小写的女人来说,这可真够博学的。”
“我们不可能都是文学天才。”罗宾责怪地说。
“幸亏如此,从我对他们的了解来说。”
“可是你看看引文下面的评论吧。”罗宾说着,回到凯瑟琳的博客。她点了一下链接,只出现了一句话。
凯瑟,我要转动××的绞刑架的把手。
这句评论也是皮帕2011留的。
“皮帕像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是吗?”斯特莱克说,“这里提到肯特靠什么为生吗?我估计她没法靠那些色情幻想的玩意儿付账单。”
“是挺奇怪的。看看这个。”
十月二十八日,凯瑟琳写道:
像大多数作家一样,我白天也有一份工作。出于安全原因,我不能多说。这个星期我们部门又加强了保安,也就意味着我那个爱管闲事的同事(又是基督徒出身,假装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有借口建议管理部门好好检查博客,以免敏感信息泄露出去。幸亏大家头脑清醒,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蹊跷,”斯特莱克说,“加强保安……难道是女子监狱?精神病院?或者,说的是产业机密?”
“再看看这个,十一月十三日。”
罗宾翻到博客里最近的一个帖子,这是凯瑟琳声称自己遭到致命刺伤之后的唯一一个帖子。
三天前,我亲爱的姐姐在与乳腺癌的长期抗争中败下阵来。
感谢大家的良好祝愿和支持。
下面有两条评论,罗宾把它们打开。
皮帕2011写道:
得知这消息我很难过,凯瑟。送给你全世界的爱,么么哒。
凯瑟琳回复:
谢谢皮帕,你是一个真朋友,么么哒。
凯瑟琳预先对许多留言表示感谢的那句话,凄凉地悬在这条短短的评论上面。
“为什么?”斯特莱克语气沉重地问。
“什么为什么?”罗宾说,抬起头看着他。
“人们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指博客?我不知道……不是有人说过,未经审视的生活没有价值?”
“对啊,柏拉图说的,”斯特莱克说,“但这不是审视生活,而是在展览。”
“哦,天哪!”罗宾心虚地惊了一下,把茶洒在了自己身上,“我把蚕忘了,还有件事呢!昨晚我正要出门时,克里斯蒂安·费舍尔打来电话。他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写本书。”
“他说什么?”
“一本书,”罗宾说,看到斯特莱克脸上厌恶的表情,她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关于你的生活。你在军队里的经历,还有卢拉·兰德里那个案子—”
“给他回电话,”斯特莱克说,“告诉他不行,我对写书没兴趣。”
他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朝墙上的挂钩走去,他的黑大衣旁边挂着一件不知何年何月的旧皮夹克。
“今晚的事你没忘吧?”罗宾说,心里那个暂时松开的结又揪紧了。
“今晚?”
“一起喝酒呀,”罗宾焦虑地说,“我,马修。在皇家兵器。”
“噢,没忘,”斯特莱克说,不明白罗宾为什么显得这么紧张和难过,“不过我今天下午都在外面,就到那里跟你们碰头吧。是八点吧?”
“六点半。”罗宾说,比刚才更紧张了。
“六点半。没问题。不见不散……威尼霞。”
她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
“你怎么知道——”
“请柬上写着呢,”斯特莱克说,“挺别致的。什么出处?”
“我——怎么说呢,我好像是在那儿怀上的,”她说,脸上泛出红晕,“在威尼斯。你的中名是什么?”她在斯特莱克的笑声中半顽皮半愠怒地问,“C.B.斯特莱克——B代表什么?”
“我得走了,”斯特莱克说,“八点钟见。”
“六点半!”罗宾冲着正在关上的房门嚷道。
斯特莱克那天下午的目的地是伏尾区一家卖电子器材的店铺。偷来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在后面的密室里解锁,里面的个人信息被提取,然后,这些信息和清除了内存数据的器件卖给需求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