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一份麻烦的课程作业(第4/5页)
“有警官在吗?”我问道,“我能跟他谈谈吗?”
她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不断地从一个难以理喻的念头跳到另一个。“如果你爱我,你就过来接我。我他妈是你妈,该死的。他们铐住了我……赶紧来……你从没爱过我。我……我没有……我就该砍掉自己的手。没人爱我。我那时都快到家了……我要起诉。”
“好的,妈妈,”我说,“我来接你,但我要跟警察谈一谈。”
“你是说蠢货先生?”
“没错,妈妈,蠢货先生。我要跟蠢货先生谈谈。把电话给他,我就来接你。”
“好,”她说,“嗨,蠢货,乔伊想跟你谈谈。”
“纳尔逊女士,”那位警官说道,“你该联系律师,而不是联系你儿子。”
“嘿,蠢货警官,乔伊想跟你谈谈。”
那位警官叹了口气,“你说过你想跟律师谈谈。你应该利用这个时间给律师打电话。”
“蠢货警官不跟你谈。”妈妈对着手机打起嗝来。
“妈妈,告诉他我请求他。”
“乔伊你得——”
“该死的,妈妈,”我轻声喊道,“告诉他我请求他。”
一阵沉默后,妈妈说:“好。”她把手机拿开,我几乎听不见她说话。“乔伊请求你。”
一阵长时间的停顿后,那个警官拿起了手机。
“你好,”我快速而平静地说道,“警官,发生这一切我十分抱歉,可我有个患自闭症的弟弟。他跟我妈妈住在一起。我需要知道我妈妈今天能否获得释放,如果她不能,我得回去照看我弟弟。”
“呃,事情是这样的。你母亲因为酒后驾车被逮捕。”我能听见我母亲在诅咒哀号,“我把她带到了毛尔县执法中心做呼吸测醉检测。在做测试之前,她要求行使给律师打电话的权利,因而她本应利用这个时间联系律师,而不是打给你要你来接她出去。”
“我明白了,”我说,“我需要知道她今天能否得到释放。”
“不能。”那位警官十分简省地答道,以免我母亲听到等待她的是什么。我暂且假装附和。
“她要去戒瘾所吗?”
“是的。”
“多少天?”
“两到三天。”
“然后她会被释放?”我问道。
“不。”
我想了一会儿,“从戒瘾所去看守所?”
“没错,直到她在法庭上露面。”
妈妈听到“法庭”这个词便又叫喊起来。由于醉酒与疲惫,她的话语像一座衰朽的索道桥一样颤颤巍巍。“该死的乔伊……赶过来。你不爱我……你忘恩负义……我是你的母亲,乔伊,他们……他们……赶过来。把我弄出去。”
“谢谢,”我对那位警官说道,“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在应付我妈妈上,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他说道。
我结束了电话,转过身看向珍妮特,洛格伦太太看着我,就像我是一个刚刚知道狗会咬人的孩子。“抱歉,”我说,“我母亲……她……不太好。我没办法去见卡尔——呃,艾弗森先生——今天我得去处理点事情。”
洛格伦太太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她严厉的表情转化为同情。“没事,”她说,“我会跟艾弗森先生说说。把你的名字和电话留给珍妮特,我会告诉你他是否同意跟你见面。”
“非常感谢。”我说,我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我的信息,“我可能要把手机关一会儿,如果我没有接听,麻烦给我留言让我知道艾弗森先生是怎么说的。”
“我会的。”洛格伦太太说。
在离希尔维尤一个街区远的地方,我驶入一个停车场,用尽全力紧握方向盘然后猛烈地摇晃。“我靠!”我喊道,“靠!靠!靠!为什么你不能让我清静清静!”我的指节发白,一阵愤怒涌上心头,我颤抖不已。我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喉头的悸动消退,眼睛重回清明。等我平静下来后,我打电话给莫莉告诉她我没办法去守门。她不高兴,但她表示体谅。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扔到乘客座上,开启了往南去接我弟弟的长途奔程。
[1]艾丽西亚·凯斯:美国女歌手、音乐人、演员兼作家,代表作品有You Don't know my Name, No One等。
[2]足球抢断球:指足球运动员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夺取对方所控制的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