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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一个人。当时她身旁似乎没有人跟着,正一个人急匆匆上去。而且,化妆也比来这儿时要艳得多。”

“艳?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我这么形容准不准确,反正当时她有点浓妆艳抹的感觉。她穿的是西装,这也跟来店里订花时穿的质朴衣服完全不同。”

“应该没看错人吧?”

“她那张脸我印象很深。”

“原来如此,您的记忆力确实厉害。”

“哪里哪里,没那么神乎……可毕竟是您刚拜托的,所以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一紧,仔细多看了好几眼。她的双眼皮,完全有您画上的那特征。”

“这样啊。你那样盯着人家看,她没有发现吧?”

“像我们这些在小店里上班的人,不会给只来过一次的客人留下什么印象。而且,她走得也有点急,似乎根本无暇留意其他事。”

“就这些吗?”

“不仅如此,”后藤微笑了一下,“我受您所托,感到某种责任感,所以就立刻折返回去,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哎,你?”修二不禁为她的热情感佩不已,投去感激的眼神。

“那是当然。不过对方并不知道我这小小的刑警游戏。我一直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到哪儿去。结果到了检票口后,她没有买票,而是径直通过检票口走向了站台。她用的是月票。”

“是吗?”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直接停下来呆呆地看她乘进了上行的电车。”

“你刚才说当时六点左右,对吧?”

“没错。我倒是有个设想不知该不该说。说不定,她是这个钟点才开始上班的人?”

“有道理。”

“总之,正如我刚才告诉您的,她当时的服装和化妆跟上次来店里相比明显更花哨。”

修二明白后藤想要表达的意思。当女店员说到那女人持有月票,很可能是上班族时,他就判断那个萩村绫子有可能后来找到了新工作,住处也从姐姐家附近的公寓搬走了,所以这些不难想象。可是,以前经常去她住处的玉野怎么样了呢?莫非玉野已经潦倒到萩村绫子非上班不可的地步?

出了花店后,修二不知自己该如何打发傍晚五点之前的这段时间。现在才只是一点多,就算去一家廉价餐馆慢腾腾地吃一顿午饭,也还有大把时间。

修二盘算着或者去周围的画展转转;或者去好一段时间没参观的美术馆溜达一圈。古代美术经常会为他带去灵感。大概是两三天前的报纸上说,某美术馆正在展出中国的青铜器,他一直想去看看。

可是,他现在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情来。要不,干脆去拜访一下好久没见的老朋友?眼前浮现出两三张面孔,可他却仍没有兴趣。过五点后必须要去一趟豪德寺车站——此刻脑中的思考被案件牢牢束缚住,那些平时抬脚就去的展览会或朋友交际,现在完全游离出自己的心境。

他觉得调查玉野文雄更重要。身为考查课长,玉野到底为银行立下了什么样的功绩?从昨天起他就在思考这件事,自己必须尽早调查清楚。真想把时间都用在这上面。

可是,该从哪里着手?即使去了光和银行对方也不会告诉自己。银行方面一定会拼命隐匿,这点从昨日会见的那个加藤的态度就已显而易见。

修二在站前大街上闲逛起来,成了一个漫无目的、四处溜达的闲人。他不时混入穿梭的人流,一会儿瞧瞧路边的商店,一会儿又停在信号灯前点上烟斗,眺望行色匆匆的路人。

怎样才能知道玉野考查课长的功绩内容呢?他不断地思索着方法。忽然,一条妙计浮上心头。

银行的玉野考查课长立过大功,也就是说光和银行的某家支行出现过重大过失。只要找出这家支行不就行了?

光和银行的营业网点主要在日本中部地区一带,支行无疑有好几十家。修二想起那密密麻麻罗列在银行广告中的支行名字来。光和银行也一定跟其他银行一样,会炫耀其支行数目的庞大。

一家一家地调查这些支行会要命的,而且也不能保证人家告诉自己的就是事实。不,这条路绝对没戏。如同东京支行保持沉默一样,总部和支行也必定会严守秘密。修二确定这条路根本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