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瀑(第2/16页)
两人都有钥匙,有时久木先来,有时凛子先到,每次见面就热情拥抱。一想到自己趁机溜出来,而且对方也排除困难来相会,不禁充满感激地热吻、上床。虽说这属于大白天幽会有夫之妇的场面,但实际上他们谁都不避,光明正大地幽会。久木虽有一些犯罪意识,但同时又有别人都在工作时自己却在幽会的某种快感。
凛子好像也有这种错综复杂的快乐,嘴上说“我们这样做不要紧吧?”实则陶醉在这种愧疚之中。
租房子幽会虽然方便,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其中之一就是久木为了幽会,下午外出的情形增多。理由虽都写着“采访”或“去国会图书馆”,但因为以前一直不太外出,如今这种反常举动也就太过显眼。当然,周围的人并没有语带批判,只是当秘书小姐木下说他“这一阵子好像很忙”时,令他赫然吃惊。
嘴巴上忙着否定“没那么回事”,但从他那略显狼狈的反应,木下或许已经察觉。本来他不在时都是木下帮他接电话,替他外出找理由掩饰,手上掐着他的弱点,的确不好应付。
从那以后,他们白天幽会改成每周一次,其他时候就等他一下班再赶过去。多半时候是凛子先到,准备好晚饭等他,或者两人一起到附近吃。
每逢这种时候都会和管理员打照面,每次久木都觉得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管理员眼神带着狐疑。
租房子要登记姓名,久木怕麻烦,于是借用了衣川的名字,管理员不可能知道久木的真实姓名,但管理员似乎知道久木时常不住在这里。再加上时常有女性出入,管理员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他把这里当做幽会场所。
当然,自己不必跟他解释什么,一径保持沉默,只是偶尔被叫做“衣川先生”时,难免有些惊慌。
即使如此,还是远比到饭店幽会来得轻松愉快,只是这样一来又出现新的问题。
每次都是这样,和凛子一起窝在房间里的感觉太好了,总是舍不得回去。
他想索性两人就这样住在一起好了。虽然想做的话马上可以做到,但那样一来确实也会把彼此逼入更艰难的处境。
实际上两人在房间里过,感觉就像夫妻或同居的情人,这种感觉会不经意地表现在日常的小动作中。例如,凛子在房间里清洗简单的小衣物时,会顺手洗干净久木的手帕和袜子,甚至会准备好新的内裤。这些并不是久木要求她做的,只不过有时候一起过夜后的早上,她会若无其事地要久木“穿上这个”。
久木会一下子想到太太会不会知道他换了内裤,但看品牌一样,于是心存侥幸地想大概没问题。
说他少根筋也没办法,这一阵子他和太太处于冷战状态,几乎没有亲切的对话。
当然,责任确实在久木一方,明知道对不起太太,但现实中他处于全心倾向凛子的状态下,很难对太太表现出温柔和体贴的态度。太太心里也明白这情形,当然不会向他主动示好。
就因为夫妻处在与其说是冷战不如说是连作战的情绪都没有的冷漠状态下,久木心想偶尔外宿也不会发生什么麻烦,可是回家过夜的翌晨,上班临出门时,太太从背后扔下这么一句:“玩玩可以,但不要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情来。”
久木一时不解其意,回头看她,她却什么也不说地回到房间里去了。
她是指什么呢? 或许她知道了自己和凛子的事了? 想探她的口风,又怕反给自己添麻烦,结果就这么闷头闷脑地出了门。过年以后,和太太的关系更加恶化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久木和太太之间的关系愈发紧张一般,凛子和先生之间的隔阂也进一步加深了。
凛子几乎没有说起过和先生不和,但从她不经意的谈话和态度中不难想像一二。
例如两人一起留宿时,凛子以前还会想到家里,悄悄打电话给先生,她虽然没说是打给谁,但从她那慌忙挂掉电话的样子可以猜测到。
但最近即使是突然决定留宿,她也无意打电话回去,反而是久木为她担心,很想问她“不打电话回去不要紧吗?”但又觉得说这话显得过虑了而保持缄默。
凛子是已经豁出去了,在外留宿时不知会家里也觉得无所谓了呢,还是已经事先说好随时可能在外留宿? 虽说这是别人家的事,但久木仍然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