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9页)
小勤务周凌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到房间来,他兴致勃勃地捡起包海洛因的小纸张,一点张数,不觉伸长舌头,笑道:“乖乖,龙叮当,不多不少吸了二十六包!”
这时,程科长余兴正浓,他笑问王存金:“你饿了吗?”
“现在过了瘾,感到饿。”
“你会饮酒吗?”
“会,会,谢谢,谢谢!”
程科长命小周备了几件酒菜,赵组长陪着,与王存金对饮。
酒至半酣,程科长问他:“你对黎丽丽的看法如何?”
提起黎丽丽,王存金沉醉的眼睛突然亮起了一道光芒,情深意浓地赞道:“她,好极了!
我愿粉身碎骨,在上帝面前替她赎罪,为她祝福!”
“你为什么对她那样好感呢?”
王存金笑道:“你没有和她接近过,所以不了解她,她纯洁、高尚、有才华。她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当歌女,由歌女成歌星,而被捧为歌后。秦淮河畔,不知多少人痴迷她,为她颠倒,但是她家里没有一个游客。她住在当鸨母的姑妈家,当年妓院的耳濡目染,她不受影响,在纸醉金迷的的环境也不为所动。对于歌艺精益求精,天天练习新歌,注意嗓子保养;有空就博览群书,生在花花世界,‘出于污泥而不染’。”
程科长冷笑道:“你说她家独有一个游客,那你是什么人呢?”
“我!”王存金精神振奋,有点得意,他说:“我和她的结合全靠缘份!”
“缘份?什么缘份?”
“我想是。我对她一见倾心,她人美歌甜,魅力四射,我整个人被她吸引住了。我挥金如土,想利用金钱来征服她,但是她对金钱根本不屑一顾。最后我失望了,心想既不能到手,不如回西梁山。临行,我送她一块玉珮,想不到她见玉心开,说那块玉珮是稀世奇珍,一再穷诘我玉从何来,我被逼不过,索性直言相告,把自己为报仇来京行窃的经过全部告诉她。
“出乎意料之外,她极力挽留我;从此之后,对我特别亲热,特别用心,好像她生来就是喜爱妙手空空儿似的。
“以后,我两度在你手里失风,感到棋逢敌手,心想再如此沉迷下去,一定会有危险的;而且她是那么恬静清高,我这贼形贼状,怎么配得上她呢?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决断离开南京。我把这个意思告诉她,她见我情辞真挚,竟潸(音同山,流泪状)然泪下,恳求我说:‘你不能在这里再呆一两天吗?’其实我也是舍不得离开她的,乐得顺水推舟,留连不去。
“当晚,她特备一席酒菜请我。酒后,我和她在一张圆桌旁谈天,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两支铅笔,当时,她的姑妈在房子里,许多话未便明谈,就用‘笔谈’代替。
“想不到她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给你。’“我莫名其妙,提起笔写道:“什么?’“她在纸上写着:‘人。’
“我写:‘什么人?’
“她写:‘近在眼前。’
“这时我心潮澎湃,激情翻滚,但是我不敢相信,又在纸上写道:‘真的吗?’“她写:‘我几时骗过你?’
“这时我的手颤抖了。但是我极力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写道:‘什么时候?’“她写着:‘许你了,随你的便!’“这时我欢喜欲狂!要不是她姑母在场,我高兴得真会蹦起三丈!
“自此以后,我死心塌地听她指挥,做了一案又一案。她一再鼓励我,说姓程的马上就要垮台了,再加一把劲,最后教我在失主墙上留书:‘其奈我何’,想加速你下台。那以后,她对我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体贴入微,温柔备至。我们两相情愿,‘土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曾经问她,为什么对你那样仇恨,她说,她曾受过你莫大侮辱,具体情况以后她会告诉我。但是,直至今日,我还不明白地为什么跟你结下这样深的仇恨!”
程科长听完这段话,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发出惊奇的感叹。他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美术相片,递给王存主,问他:“你认识这个人吗?”
王存金接过相片,端进了半天,摇摇头说:“没见过!”
“你看这个人长相如何?”
“风流、英俊,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你比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