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7页)
“有人会说这些话听起来本身就相当极端。”
“为什么?生存?强大?荣誉?这些词汇对你来说太不合乎时代潮流吧?”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我可以想象以它们的名义造成许许多多破坏。”
“我们的观点有分歧,可我不想争论。你问到我的同事,我回答了你。现在请你相信,你那难以令人置信的错误情报,太令人震惊了。失去一个儿子,自己的孩子让人杀死是什么感受,你是不知道的。”
(痛苦又回到我心头,可我却不知是为什么?痛苦和空虚,在天空中的一块真空……来自天空。在天空中和来自天空的死亡。主啊!它令人痛苦。它,它是什么?)
“我很同情,”贾森说。他的双手紧握着,忍住一阵突然的颤抖,“可是情况吻合。”
“根本不,如你所说,神志清醒的人是不会把我和卡洛斯联系在一起的,更不用说那个杀人恶魔本人了。卡洛斯是不会冒这个险的,这不可思议。”
“一点不错。可是正因为如此,所以你被利用了。因为这事不可思议,你是最终指令的最佳传送者。”
“不可能,怎么会呢?”
“有人用你的电话和卡洛斯直接联系。他们使用暗号,说个接头语,就能叫那人听电话。也许趁你不在的时候,可也可能在你在的时候。你一般亲自接电话吗?”
威利尔皱了皱眉头:“实际上我不接电话,不亲自去接那个号码的电话。要躲避的人太多。我有一条不公开的专用线。”
“是谁接电话呢?”
“通常是管家,或者她的丈夫。他是当差,兼开汽车,是我在陆军最后七年的司机。除了他俩,当然就是我的妻子,或是我的助手。他经常在我住宅的办公室里工作,他当了二十年我的副官。”
“还有谁?”
“没有别人了。”
“女仆?”
“没有长期雇佣的女仆。有事情的时候,临时雇佣一下。威利尔家富是富,在银行里存款并不多。”
“清洁女工呢?”
“有两个。每星期来两次,也不总是那两个。”
“你最好仔细观察你的司机和副官。”
“荒谬!他俩对我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
“布鲁特斯的忠诚也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恺撒的地位比你还要高。”
“你不是当真吧?”
“我非常当真。你也最好还是相信我的话,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实情况。”
“但是实际上你告诉我的情况并不多,不是吗?比如说,你的姓名。”
“这没必要。知道了只可能对你不利。”
“怎么会?”
“万一我在传信的问题上弄错了——然而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象老人常有的那样,老头一边点了点头,一边重复着那些使他吃惊和觉得难以相信的话。他的布满皱纹的脸在月光下上下点动:“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夜里在一条小路上拦住了我,用枪逼着我,对我提出令人厌恶的指控——这个指责可恨到令我想把他杀了。他却希望我相信他的话。一个没有名字的人,一张陌生的脸。除了说卡洛斯正在追杀他以外,我为什么相信这个人?”
“因为,”伯恩回答说,“如果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他没有理由来找你。”
威利尔盯着贾森:“不,有个更好的理由,刚才你留我一条命。你扔下了你的手枪,你没有开枪,你本来可以开枪的,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你反而请求我和你谈谈。”
“我想我并没有请求。”
“这请求在你的眼睛里。年轻人,它一直在你的眼睛里,有时也在声音里,但是要仔细才能听出来。恳求是能佯装的,但忿怒不能。它要么是真实的,要么是一种姿态,你的忿怒是真的……我的也是。”老人指了指十码外地里的小雷诺车,“跟我回蒙素公园。我们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里进一步谈谈。我以我的生命担保你错看了那两个人。可是又如你指出的,恺撒被一种虚伪的忠诚所蒙骗。他的地位也确实比我高。”
“假如我走进那房子,某人认出我来,我必死无疑。你也一样。”
“我的副官今天下午五点刚过就走了。我的司机,如你称呼他的,最迟十点钟就回房看他那永远看不完的电视。你在外头等,我到房内查一查,假如情况正常,我就招呼你。不然的话,我就再出来把车子开走,你再跟着我。我找个地方,我俩再继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