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別(第4/5页)

“干什么傻事呀……”

志保心里不由得埋怨起自己来,同时终于对乔士与自己的关系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然而这认识,她却并不想告诉乔士。

一开始是慢条斯理的,有条不紊的,最后竟急躁地使劲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志保跨出浴缸,用毛巾擦着身子,举起一只手擦到腋下部位时,突然想起乔士看着她的腋下说的话来:“真白呀,白得都有些发青了。”

记得当时也是在洗澡,乔士的话使志保感到自己的肤色是继承了北陆地区出身的母亲的血统的。

志保一想到乔士的话,不由感到脸上一阵发烫,赶紧逃避什么似的胡乱擦干了身子,穿上内裤,用一件雪白颜色的真丝睡袍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接着又走到镜台前,朝脸上搽了些化妆水和乳液,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马上乔士的电话会打过来了吧?

这么想着,志保从冰箱里取出冰水喝了一口,想打开电视,又临时改变了主意,摁下了CD唱片的键钮。

唱片还是昨夜一样的那张“竹内麻理亚的歌”,只是今天,志保将音量调得稍微轻了一些,使得流出的音乐听起来更加的优雅。

志保最近特别地喜欢起她唱的歌,不管是爱情的、伤感的,总有一种明快的激荡的感觉。

第一首歌曲刚结束,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是我呀。”

也许是隔了一段时间了吧,乔士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会不在家呢。”

“为什么?”

乔士没有回答,但志保知道,他是想到志保为了逃避他的电话而故意跑出去的。

默默地沉默了一会儿,乔士用一种忧郁的口气问道:

“在听音乐啊!”

“是的,听听这歌曲,会有精神的。这歌曲叫《日夜商店之爱》。”

“好怪的曲名呀。”

“日夜商店,……是便利之爱的意思吧。”志保有些自嘲地歪着头说道。

“我也在听着钢琴曲呢。”

确实电话里听去与刚才的地方不同了,人声嘈杂之中流淌着优美的钢琴曲。

“在哪里呀?”

“沙地湾。”

志保曾跟随乔士去过好几次,是家会员制的钢琴酒吧,没有陪酒的女郎,营业到凌晨三时,除了酒,还供应一些简单的食品。

“现在,能来吗?”

“不行的。”

“为什么?”

又回到了老问题上,志保这么想着摇着头:

“已经很晚了……”

“有谁,在房里吗?”

“你怎么会……”

志保一下子感到可笑起来,不由得将睡袍下缠在一起的脚松了开来。

“有谁在房里,就不会与你这么闲聊啰。”

“那么,就过来呀。”

“不是说过不行的了吗?”

“以前,怎么行的呢……”

确实今年年初以前,他说来,志保就会毫不迟疑地赶过去的,可现在却没了这样的兴趣。

“可是,奇怪呀……”

“什么呀?”

“为什么,你变了呢?”

乔士说着不容志保插嘴又继续说道:

“今天想请你说说,老老实实地说说。”

也许是钢琴曲子结束了,电话里也能听到拍手的声音,在众人的欢乐声中乔士又紧追着问道:

“是讨厌我了?”

志保将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静静地不作声。

乔士的话说对了一半,一半没有说对。确实志保对他已失去了以前的热情,但并没有讨厌他。不像以前关系那样亲密,但偶然见见面,作为朋友吃吃饭,聊聊天还是十分情愿的。

“怎么样了?”

“……”

“不用客气,喜欢、讨厌干脆说就是了。”

乔士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志保被逼得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我们,以前的事,到此为止吧。”

“说什么傻话呀。”

乔士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在一起好好的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到底什么事惹你生气了呢?”

“没有生气。”

“不,你生气了,生气了才两次不来赴约,是想与我分手了吧?”

电话是在店堂的里面,但声音太大还是会让别人听见的。志保于是对着话筒,口气温柔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