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拼图(第4/6页)

根据用人所述,他从小就备受疼爱。最近变得有点沉默寡言。离开美国之前很仔细地查看信件,特别是国际邮件。除了报纸之外很少接到信件。曾写信到慕尼黑。曾在垃圾筒里看到撕碎的信封,收件人是艾米·贝尔登,没有地址。在美国的通信对象多数住在波士顿,纽约也有两人。姓名不详,据推测应为银行人士。返家时带了不少行李,并装潢了房子的一部分,似乎是为了讨女士欢心。后来很快就停工了。两个月后前往美国,一直待在南边。曾发了两次电报回波特兰街。他曾和朋友通信,不过只是偶尔。最近收到的信件是从纽约寄出。最后一封是来自纽约州F——出发的邮轮。他在这里的一切交由——代理。乡下的田产由——管理。

布朗。


这封信从我手中掉了下去。

纽约州F——,是靠近R——的一个小镇。

“你的朋友真行,”我说。“他信里的消息,正是我最想知道的。”然后我取出记事簿,记下阅读信件过程中让我感受最强烈的部分。“有了他搜集的资料,我只要一个星期就可以揭开亨利·克拉弗林的神秘面纱。”

“要多久以后,”格里茨先生问道,“才能让我插一脚?”

“一旦我确定弄对了方向,就立刻告诉你。”

“你要怎样才能确定弄对了方向?”

“不多,只要弄对了某一点,还有——”

“等一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帮你?”

格里茨先生看着角落里的桌子,问我能不能为他打开最上层的抽屉,替他拿出里面一些有燃烧痕迹的纸片。

我依照他的指示,取出其中的两三条纸片,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

“这是讯问的头一天,福布斯从火炉里找到的,”格里茨先生突然解释,“你还以为他只找到了钥匙。其实不尽然。他在煤炭里又翻搅了一次,就发现了这些非常有意思的纸片。”

我立刻焦急地低头察看这些破碎、变色的纸片。总共有四块。最初一看,只觉得是一张没有燃烧殆尽的普通写字纸,撕成长条状,卷成火种。然而仔细一看,就可以发现其中一面有字迹,更重要的是,上面有被血溅到的痕迹。最后这个发现令我毛骨悚然。我受到很大冲击,只好将纸片放下,转向格里茨先生。

“你怎么解释?”

“我正要问你。”

我强忍住心中的感觉,再度拾起纸片。

“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一封信的碎片。”我说。

“是有这样的感觉。”格里茨先生冷笑。

“从字面上的血迹可以判断,命案当时这张纸一定放在利文沃兹先生的桌子上,而且是正面朝上。”

“是的。”

“从每一条宽度一致,以及不受外力影响时会卷曲的特证来看,一定是被撕成大小相同的条状,然后分别卷曲,再投入壁炉里,然后才被人发现。”

“你说的都没错,”格里茨先生说,“继续。”

“从字迹来看,执笔人应该是位受过教育的绅士。不是利文沃兹先生的笔迹,因为我最近经常研究他的手笔,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可能是——等等!”我突然大喊,“你手边有没有胶水?如果我能将纸片粘在一张纸上,让它们保持平坦,应该更能轻而易举地告诉你内容是什么。”

“桌上有胶水。”格里茨先生指出。

拿到胶水后,我再次细看纸片,寻找连接处。纸片上的字比我预期的还要清晰,比较长的一条也是最完整的,最上面有“霍一先生”,显示属于信件的左缘。第二长的一条边缘有机器切割的迹象,属于同一张信纸的右缘。我随后根据一般商业信纸的大小,将这两条隔开贴在同一张纸上,情况立刻就明朗化了。首先,在中间空白处贴上两条相同宽度的纸片就能贴满整张纸。其次,行笔至信纸底部时并未结束。结尾是在另一页。

我拾起第三条,观察这片的边缘。这条的顶端是机器切割的边,由字体的分布看来,应该属于第二页最旁边的一条。我把它贴在另一张纸上,继续观察第四条,发现顶端也有机器切割的痕迹,但旁边并没有。我尽量用这条去拼合刚才贴好的第三条,但是字体无法接合。我将这条纸片贴在可能是第三条的位置上,如果全部凑齐,应该就像以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