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凶狗(第4/5页)
案子陷入了死胡同,县令也不想再查下去了。因为他的举动引起了白立武的警觉。白立武很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所谓死者已矣,这事我说贵县就不要再查了。恶犬伤主,这事传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郭家于我有恩,我不能在郭平凡死后让他的名誉受损。”县令很尴尬,连声答应是的是的。
白立武在县衙住了几天之后,说家里的生意繁忙,不再逗留了。县令假意留了一下,然后就任由白立武远去。
送走了白立武,仵作说了一个令县令万分吃惊的情况:“大人,据小人所知,这狗对人乃是忠心耿耿的动物,从来不会伤人。如果这次杀死郭平凡的是一只狼,小人没话说,要是狗的话,那就不可能了。就算是五年前那狗,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白立武。除非,它是想保护什么。狗和猫不一样,狗很少偷食。”
狗不偷食,狗弃伦支投奔郭平凡,它要保护什么呢?县令思索再三,作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开验狗当年所刨出来的坑。
得知县令大人要刨狗挖的坑,小孤山顿时热闹起来。县令带着一干人,径直奔到狗所刨出的坑的位置。这些,白立武是当做证据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几名衙役一点一点地挖开土,看热闹的人突然寂静下来,因为那坑里,竟然有五具狗尸。一具大的,四具小的。那些狗分明是被锄头敲碎了头骨,这才一一毙命的。
狗偷腊肉,为的是腹内小狗。狗抛弃伦支,跟在郭平凡后面,目的就是为了多些食物填肚子。
想来当年伦支用锄头杀狗,狗已处于临产。临死之前,黄狗惊惧之下,竟然产下了小狗。
伦支埋狗之时,恰好是寒冬腊月,狗的尸体竟然没有腐烂。
大狗前面两个爪子,被齐刷刷地割断了。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伦支,好狠心的人啊。”县令一愣,向人群望去,只见高氏以手掩面,匆匆地跑开了。
县令觉得这案子与高氏有了关联。等将高氏传来问话后,县令吃了一惊,那高氏起初竟是伦支的妻子,后来才嫁给郭平凡的。
高氏很镇定,一点儿也不惊慌:“伦支这人百无一用,穷书生一个。他见到郭家不错,竟然让我扮成他的妹妹,嫁给死了妻子的郭平凡,好在他那里多弄几个钱。我本来不想答应,可是,我,我肚子里有了伦支的孩子了。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唯独能靠得住的,倒是财大业大的郭老爷。两年前,伦支来找过我,我把他的孩子还给了他,后来就没有再见到他了。”
县令狐疑地看了看高氏,觉得她说的不太对。
按说伦支抛弃了她,让她改嫁郭平凡,她应该记恨伦支才对,因而,伦支在她的嘴里显得不堪是正常的,可她怎么又在挖开狗墓时叫起了“伦支,好狠心的人啊”这样的话呢?这应该是关系亲密者埋怨的话呀。
县令将高氏收押了,并决定再探郭家平房。以前白立武在这里,他不便仔细观察,今天他要好好地看一看。
掀开柴垛,那个窟窿还在。县令突然一拍大腿,喊道:“坏了,坏了。”要是案发第二天就来这里察看,一切就会昭然若揭。因为那天夜里下了雪,要是狗从这里进洞伤人,会有印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仵作听了县令的话,忙不迭地把手中一个东西交给了县令。“大人,这是刚才在柴垛下发现的。想来是有人戴着它从这里进来时,被柴火从头上勾落了。”县令捏在手中一看,乐了,这是一根玉簪。
“再审高氏。”县令也不再找下去了,领着一干人回到了县衙之内。
高氏看到了簪子,泪如雨下。“妾身认罪,是伦支,还有白大人共同杀害了郭平凡,妾身也去了。人死后,我回正屋,再让人给他们送被褥,目的是不能让白大人在那死了人的屋里待的时间过长。我,我把一切全告诉你。从今天发现的狗尸那里,我就看清了伦支的狠毒。他杀了郭平凡之后,说等一切平静了,再来接我。现在,我不指望他了。怀孕的狗,他,他也能下得了手。”
四、人之情
县令七天后再次见到了白立武。这一回,是县令主动地找到他的。县令没有和白立武客套,直接说出了他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