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隐形之马(第7/11页)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推,打开了门,同时把提灯高高举起。帕斯科特和上尉也举着灯,在我左右两侧,但房间里空无一物。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而是花了几小时的时间,在两个助手的帮助下,敲打检查了每一寸地板、房顶和墙壁。最终,我不得不承认,整个酒窖毫无异常,结果我们还是一无所获地离开了。之后,我照旧把门封好,在门柱上画下萨玛仪式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符咒,最后用三条线将两个符咒连接起来。搜查酒窖时的恐怖情景,你们可以想象得到吗?

一上楼,我就紧张地询问希金斯小姐的情况,她自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回答我说她并无大碍,还劝我不要挂怀,也不必因此自责。随后,我把刚才的搜查结果告诉了她。此时,我感觉轻松多了,便回房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餐。晚餐过后,我就和帕斯科特一起,找了间暗室,开始冲洗我拍下的底片。之前的照片上没有任何线索,直到我们冲洗出在酒窖拍摄的那张。当时,帕斯科特在冲洗照片,而我则将显影完成的照片拿到灯光下,细细查看。

我仔细查看着每一张照片,突然听到帕斯科特大喊一声,我赶忙跑过去,只见他举着一张冲洗到一半的底片,靠近红光灯,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显现出那女孩儿的身影,如我之前看到的那样仰着头,但令我惊讶的是,她头顶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马蹄状黑影,好像从黑暗中向她袭来。你们看,我害她陷入了险境。我当时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显影一完成,我就把照片固定好,然后在良好的光线下仔细查看。毫无疑问,希金斯小姐头顶上的就是一只巨大马蹄的影子。但我仍然一头雾水,无法得出确切结论,所以我能做的只是警告帕斯科特这个发现要向小姐保密。若是让她知道了,只能徒增她的恐惧。但我觉得应该让她父亲知道,便把照片给他看了。

当晚,我们对希金斯小姐采取了和前两晚相同的保护措施,帕斯科特一直陪着我,但直到天亮,一切如常,于是我便上床睡觉去了。

我下楼来吃午餐的时候,得知博蒙特发来了一封电报,说他四点多就能回来,此外,他还发电报通知了教堂牧师。家族里上上下下的女眷们自然陷入极大混乱中。

由于火车晚点,博蒙特五点才到家,可牧师却始终也不见踪影。管家进来报告说派去的车夫已经回来了,但没有接到牧师,因为他被突然叫走了。之后,又派马车去了两次,但牧师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只得将婚礼延期到第二天举行。

当天晚上,我在希金斯小姐的床边设下了‘防御结界’,上尉和他妻子也依旧守在女儿床边。至于博蒙特,如我所料,坚持和我一起守夜。他似乎十分担忧害怕,但你们知道,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希金斯小姐。他告诉我说,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当晚那恶灵一定会对她的爱人发起凶猛的最后一次袭击。我当然安慰他说这只是他神经过敏。但事实上,他的这番话让我非常不安。其实,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类似事件,自然懂得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迫近的危险感到担心恐惧都是多余的,只会让自己更加紧张。事实上,博蒙特坚持认为当晚会有诡异恐怖的恶灵显形。所以,我只得让帕斯科特在管家房间里安装一个铃铛,再把绳子拉到走廊里。我吩咐管家和另外两个男仆不要脱衣,只要听到铃响就马上提着灯赶过来,另外,提灯也要整晚亮着,以备随时使用。万一因为某些原因铃铛没响,就以我的口哨声为信号。

安排好一切琐碎的细节后,我在博蒙特周围画了五芒星,并再三叮嘱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跨出结界。完成之后,我们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祈祷他们两人能够平安无事度过这一晚。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谈,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惊悸不安。终于,帕斯科特站起身,开始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以此稳定心神。我脱下鞋子,加入了他的行列。我们走来走去,偶尔低声交谈着。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小时,我转身时,不小心被铃铛的绳子绊倒了,一下子摔倒在地,但幸好我没受伤,也没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