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康涅狄格州,2000年元旦(第2/4页)

这次没人留在车边把风,没时间了,不过我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于是五个人沿着树林来到屋子后面。同一扇窗户还是没锁,公牛打开窗户,大嘴先爬进去。接着是我,我以为有人会在外面把风,这是很基本的,不是吗?我那时候就应该料到会这样了。不过当时我只想找出另一个保险箱,这样才能把东西拿到手,然后离开那里。

我知道保险箱应该不在书房。我走在前面上楼,这种房子有那种巨大的楼梯在前厅,上面还吊着巨型水晶灯。不过没时间欣赏了,我来到走廊,每个房间都探头进去看。卧室、卧室、卧室、浴室。每间都像博物馆的房间一样,好像都没人住过。最后总算来到主卧室,我直接走到更衣室里,把衣服推开,小心检查墙壁,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退出房间,看到大嘴每幅画都掀开来检查。我知道他也没找到,这样是不可能找到的。要是假的就藏在画框后面,真货就不会也这样了。

大嘴看起来越来越焦虑,最后居然开始移动家具,来到一张化妆台前面,起码把五十个瓶子扫在硬木地板上,大概全摔破了。用不到几秒钟,房里马上充满香水味,大概是价值几千块的高级货。

“该死的东西到底在哪?”他说,“如果你是有钱的犹太人,东西会藏在哪里?”

大嘴越紧张,我就越镇定。我来到书桌前翻过信封,拿起五六个递给大嘴。

“什么?什么鬼东西?”

我指指信封上的名字:罗伯·A. 沃德。

“他姓沃德,好啦!又怎样?”

他总算懂了。

“噢,那又怎样?就算不是犹太人好了,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好啦,抱歉,这不是有钱的犹太混账,是有钱的普通混账又怎样?你高兴了吧?到底要不要帮我找那个该死的保险箱?”

我指指大床,下面铺着波斯地毯,房里唯一的地毯。

“怎样?钻石在床垫下面?你开玩笑!”

我拉起地毯一角,等他过来拉另一角。两人一起,用力一拉,地毯和床就在硬木地板上往旁边滑去,我们继续拉,最后走过去看刚刚露出来的地方。

就在那里!要是想把最珍贵的东西藏好,不管会不会时时想到,一定会把东西藏在睡觉的地方下面。

地板上有个嵌进去的把手,上面还挂着铁环,好像老式的活门。我拉着铁环打开,保险箱上面的木门是圆形的,大概只有六寸见方。看到箱子埋在地板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透不过气,好像幽闭恐惧症发作。到今天,我还是觉得保险箱应该乖乖站着,整个要能看得清清楚楚,手要能摸到才对。

我得趴在地上,脸靠着保险箱才够得到。这箱子没有一般的把手,而是像普通的门把。密码对了,不必拉动把手,只要往上拉就会开。我很快拉了一下,不过很确定打不开。

“你忙吧!”大嘴说,“看看能不能比昨天更快。”

朋友,这不太可能。

我开始转动转盘,归零,再换方向。一码,两码,三码,还有……还有一码!

总共五码。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五码的保险箱,所以这一定不容易。

找接触点,归零,重新开始。找接触点,走到三,再回接触点。

走到六,该死,这还真难。我觉得自己好像探进深井里似的。

“你觉得还要多久?”大嘴开口,果然人如绰号,“一半了没?怎样?四分之一?”

我坐起来甩甩手。

“开了吗?”大嘴兴奋的表情。

我摇头,举起两手把他赶开。

“好啦好啦!我去旁边当老鼠,不吵你了。”

重回转盘继续,接触点是找到了,可是要感觉它变小好困难,我的脖子要伸长到很不舒服的角度才够近,体重都压在右手,一直发麻,还得不断坐起来甩手。

“我们现在得认真了。”大嘴开口,现在他坐在床上,“楼下的一定很急。”

我抬头看,看到他已经脱了外套,皮带里插了一把枪,原来这回来真的。突然想到鬼老大上过的课、讲过的那几条行规……眼前这群人分明就是该死的外行人,最后可能会全部被抓起来关,搞不好还会被杀掉。

这群笨蛋所有可能犯的错都犯了。

我深吸口气继续,该是专心的时候了。杀进杀出,马上离开,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