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4页)

“如果说我对人性略有所知的话,奥斯古德,这姑娘可是一个极其纯洁的人。蒂尔先生,”菲尔兹转向这个伙计问道,“埃默里小姐所说的一切你是不是都亲眼看到了?”

蒂尔的嘴巴习惯性地一上一下地动,他慢声慢气地回答说:“先生,那时我正准备下班回家,就看见埃默里小姐在反抗,请求蒂克纳先生放过她。所以我挥拳打他,直到他放手。”

“好伙计,蒂尔,”菲尔兹说,“我会记得你的援手之德的。”

蒂尔嚅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先生,明儿一早我得去干我的另一份差事了。我白天在大学里当门房。”

“哦?”菲尔兹说。

“这份差事对我很重要。”蒂尔极快地补充说,“如果还有什么吩咐,先生,请您言语一声。”

“我想请你把你看见的写下来,在这儿写好了再走,蒂尔先生。万一警察过问,我们得有一份记录。”菲尔兹说。他示意奥斯古德给蒂尔纸笔。蒂尔费了好大劲儿才写出来几个字。菲尔兹这才想到他只是略懂文墨,近乎一个文盲。“蒂尔先生,”他说道,“你口述奥斯古德先生记录吧,这样会正式一点。”

蒂尔如释重负,立即表示同意,把纸笔递还给了奥斯古德。

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霍顿派来一个信差答复菲尔兹他没有遗失清样。希望之光暗淡下去了。尼古拉斯·雷感觉到他在警察局被人监视得越来越紧,但他还是设法跟威拉德·伯恩迪再见了一次面。审讯已经把这个保险箱窃贼折磨得疲惫不堪,奄奄一息。他不走动,不说话,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伯恩迪打量着雷,无精打采地说,“可以说塔尔波特的保险箱是我撬的。但并不真是我撬的。这事说起来你也不会相信的。有一个白痴说他会给我两百块钱,如果我指导他撬一只特殊的保险箱的话。我想这不过是小菜一碟——何况我又不会被逮住!以一个绅士的人格担保,我确实不晓得那房子是牧师的!我没有杀死他!若真是我杀的,我又怎么会把钱放回他身边!”

“你为什么要去塔尔波特的房子?”

“还不是为了踩点。那个白痴似乎知道塔尔波特不在家,所以派我偷偷去查探房子的布局。我进去后,看了看保险箱的类型就出来了。”伯恩迪带着愚蠢的笑顽固地为自己辩护,“我根本没有伤害谁,不是吗?保险箱是常见的那种,我只花了五分钟就跟他说清楚了怎么撬,我还把它画在从酒店带出来的一张餐巾纸上了。我应该早就知道那个白痴的脑袋有问题。他告诉我他只想要一千美元,决不会多要一个子儿。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吗?听着,黑鬼,你可不能说我偷了牧师的钱,要不我上绞刑架是上定了!是那个付钱给我撬保险箱的人,就是那个疯子——塔尔波特、希利和菲尼斯·詹尼森都是他杀的!”

“那么你告诉我是谁拿钱给你的,”雷平静地说,“否则你会被吊死的,伯恩迪先生。”

“那是在一个晚上,我多喝了几杯,你知道,我是从斯塔克波尔酒店出来的。现在想起来时间过得真快,我就像是做了一个梦,醒后变成了现实。我确实没有注意他长得什么样,或者说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你啥也没看见还是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伯恩迪先生?”

伯恩迪咂了两下嘴巴,不情愿地说道:“有一点我敢肯定。他是你们中的一个人。”

雷等待着,“一个黑人?”

伯恩迪布满血丝的眼睛亮了起来,似乎他感觉好了一点。“不是!是一个大块头的北方人。一个退伍军人!”他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坐在那儿,穿着全套军装,他的样子就像在葛底斯堡战役中挥舞旗子的士兵似的!”

波士顿的士兵援助所都是当地的民间组织,从不进行大肆宣传活动,人们只有听那些靠它们援助的士兵讲才会知道有这些组织存在。大多数援助所都会给士兵准备食物,每个礼拜分发两三次。战争结束六个月后,市政厅越来越不愿意资助这些机构了。较好的援助所,通常是和教堂合作的。这些教堂雄心勃勃,除了供应食物和衣物,还努力通过向这些老兵布道而感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