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6页)
汉伯里街二十九号的房子里住着七位房客,要从大街上进入内院,必须穿过一条走廊。尽管房子的木制隔板很薄,但没有一个房客在夜里听到过任何响动。房主的儿子说,四点四十五分时,后院还没有尸体。五点三十分,有人还在汉伯里街二十九号门前最后一次看见过活着的安妮·查普曼,她身穿大衣,一个头顶猎手式鸭舌帽的人陪着她。目击者是一个叫朗夫人的女人,其他情况,她就一概不知了。尸体是在五点五十五分发现的,此时,汉伯里街己充满了很多去斯皮特菲尔兹的市场的搬运工。这次凶杀又使人联想起了上星期案子的那些疑团,凶手是如何在刹那之间分解了尸体,而在这样一个人流如梭的地方既不被人看见,又没有叫人听到任何响动?凶手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因为身上留下血迹而引起他人的注意,成功地逃离现场的?
警方马上意识到,他们的对手是一个异乎寻常的凶犯,他倚仗技艺高超,更加有恃无恐。
自然,报界对警方的尖锐批评又加剧了人们的恐慌:“同一个人连续杀了四个妓女,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警方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大拘捕,被捕的有外国人、乞丐、小偷,但由于没有证据,不久又都放了。警察局源源不断地审查了许多嫌疑犯。同时,全城发生的意外事故,警方要插手处理。稍有风吹草动,警方都会觉得可疑,于是多次动用大批警察部队,避免有人再度被杀。检举他人者有之,写匿名信者有之,借机算旧帐,报私仇者有之,好像在一个街角都能看到杀人的疯子。
在警方逮捕了“人皮围裙”——一个名叫约翰·皮泽的波兰犹太人之后,有一段暂时的平静时期。“人皮围裙”的职业是修鞋匠,他神出鬼没,性情残暴,经常出没于东区。但是,关于安妮·查普曼的被杀,约翰·皮泽却提出了不可争辩的不在现场的证明,警察不得不公开为他辟谣,以防止报复心切的公众对他处以私刑。
从此,警察封锁了所有的大街小巷,对怀特查普尔的监视之严密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伦敦警察厅动用了大量的探警。另外,出事地区的居民还自发组织了自己的警戒委员会。
斯皮特菲尔兹的大约二百多个乞丐营被统统检查了一遍,因为在达官显贵们眼里,杀人魔鬼不可能是一个英国贵族,当然,那是难以想象的。
警方连续受挫,报界仍然咬住不放,大肆渲染此事引起的公愤、警方的愚蠢无能以及形势的不可救药。但是,舆论的锋芒主要还是针对沃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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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9月底的一天晚上,我离开伦敦警察厅时,外面已是雾气浓重。我在一盏路灯下慢慢地踱步,等待着马车。这时,我看见了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大礼帽的梅尔文那潇洒的身影。
“约翰!”他说,“我们一起走走吧!自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让全城陷入恐怖以来,我们甚至连谈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吧。不过,昨晚在怀特查普尔的小巷里走了一夜,搞得我都不想再走路了。沃尔特和我一样,但他运气不如我好,因为今晚他还在值勤。”
“有什么办法,”梅尔文叹道,“没有一点儿线索,真让人绝望。这个地区已被封锁,但我担心还会发生最坏的事情。那魔鬼已有两个星期没有出现了。我想,他正躲在暗处,手握钢刀,虎视耽耽……疯子。这显然只能是疯子!但却是一个清醒、才智出众的疯子……因为他有高超的技艺……你知道,约翰,如果让我决定,我会把调查的任务交给你。”
“阿伯林警官还颇有成绩。”我挖苦地说。
梅尔文摇了摇头:“我打心底认为,只有你能够制止这种一连串的谋杀。制服幽灵凶手,在我看来,这是你的特长。另外,事实是,被害者都是妓女,且都被剖开了肚子。这个案子让我想起了莫尔斯当案件:福赛特小姐和莫里森小姐的脖子被切开,凶手奇妙地消失了……”
是这样,亲爱的梅尔文,你离真相不远了,但别指望我会告诉你……我答道:“内利自杀了,不可能是她。”
“我知道,约翰。但,又可能是谁呢?一个学识渊博的疯子,一个狂热的宗教信徒?一个屠夫?一个失去了理智的贵族?为什么他要像杀死牲畜那样杀死这些可怜的女人?……你知道,约翰,现在谣言四起,被害者的惨状引起了最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凶手下刀准确,所以医学界受到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