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头(第5/7页)
美国人笑着点了点头。
“您猜对了,我就叫乔纳坦·弗瑞德曼。我当时的年纪还小,那件事情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整个事件的经过牢牢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对于我来说,那个富有远见的‘幻象’一直是一个谜……因此我也无法相信您刚才说的话!说真的,如果您能够解释清楚这个案子,我愿意出……”
欧文架势十足地举起了一只手。
“不用,先生,我不要任何报酬。我是一名唯美主义者。我工作的动力完全来自于对于艺术的热爱……不过,我们先听听我朋友的见解。阿齐勒·斯托克先生和您一样见多识广,他在南非度过了童年时光。他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健全的头脑,我相信他必然会得出与我完全相同的结论。”
我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一边清嗓子,一边暗中埋怨我的朋友。我确信他是在虚张声势,试图用这个花招拖延时间。显然这个案子很棘手,欧文还没有想到对策。我无可奈何地尝试照搬欧文的方法,进行推理。
“有两种可能性,而且只有两种。”我煞有介事地开场了,“第一种可能性是马库斯·德让克真的感受到了神明的提示,预见到了谋杀。如果是这种情况,就没有什么可推断的了。第二种可能性就是马库斯·德让克在说谎——不管他看起来多么诚实可信。必然是这两种可能性之一,不可能有其他解释。如果马库斯·德让克有问题,他可能有同谋。他大概雇了一个杀手,当他在站台上表演闹剧的时候,杀手已经干掉了老本尼……”
“不对,阿齐勒。”欧文用说教的口气打断了我的话,“我们的朋友刚才已经作出了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位银行职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他就不应该把怀疑引向自己。在那个时代,把罪犯绞死是常见的刑罚,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您知道这位银行职员后来的情况吗?”我问乔纳坦·弗瑞德曼,“他后来有没有向您的母亲示好?”
美国人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在那件事情之后不久,我的母亲确实再婚了,不过不是嫁给马库斯·德让克……为了能全身心地让我的母亲感受幸福,警长交出了他的警徽。”
我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猜疑。乔纳坦·弗瑞德曼立刻猜到了我的想法。他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然后说:“斯托克先生,我知道您现在的想法,我也曾经动过同样的念头。可是,我的继父不可能是凶手,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在案发的那天早晨,他曾经在办公室里会见过好几个人。另外,早晨根本没有从西面开来的火车。考虑到谋杀发生的时间,他也不可能靠骑马赶回比格布瑞治村——根本来不及。”美国人又调侃地补充说,“这很可惜,对吗?我承认,他是一个绝佳的怀疑对象!”
“是的,我认为他可以收买那位马库斯·德让克,让银行职员去表演闹剧……”
“不对,阿齐勒,不对!”欧文又恼怒地打断了我的话,“我再重复一遍,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风险太大了!如果马库斯·德让克日后漏出口风——哪怕一点点儿,他们两个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如果我们必须排除预先串谋的设想,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暗示。凶手想办法给出了暗示,使得马库斯·德让克在脑子里形成了谋杀的场景……”
“请问,怎么才能做到?”
“可以用催眠术……”
“催眠术?”欧文·伯恩斯哼了一声,几乎是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我,“您想告诉我们说,凶手可以用催眠术在马库斯·德让克的脑子里形成如此准确生动的场景?我说阿齐勒,您真让我失望!女王陛下的臣民真不应该说出这种蠢话!”
“那好,这么说这个案子就是简单而单纯的‘梦中启示’!”我恼怒地举起了胳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有两种可能性,不可能有其他结论!”
在随后的一瞬间,我和乔纳坦·弗瑞德曼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欧文·伯恩斯。我们在等着他作出解释。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办法自圆其说,我可不愿意处在他的位置上——不管给我什么好处。很显然,那个美国人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欧文自吹自擂只会导致可怕的失败。他也不能靠闪烁其词或掉头走人来脱身。如果一天当中两次遭受“美国式”的失败,欧文必然会一蹶不振。但是,就像往常一样,欧文再次语出惊人。他的回答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