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越狱(第22/30页)
平哥和阿山在地上扭曲着身体,显示出对这个问题的愤懑。是啊,你已经知道越狱计划是个陷阱,干嘛还要拉着大家一块往里跳?现在弄成这个局面,谁能落着好去?难道这家伙是想把哥几个卖了,混个减刑的功名?
杭文治却知道杜明强的目的绝非这么简单,在沉默片刻之后,他用绝望的语气反问道:“你想自己越狱?”
杜明强笑了,调侃说:“你还不算太笨。我只是在利用你——我需要你把我带到这里。”
如同冰山崩塌一样,杭文治的心也随之陷入了无尽的寒冷深渊。他不仅没能完成复仇大计,反而要成为对方重获自由的棋子。这样的局面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一种悲愤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冲撞着,想要喷薄而出,却被床单紧紧地束缚住;他想大喊,喉口又如火烧一般疼痛,最终他只能用不成人声的嘶哑语调挣扎道:“不可能!你出不去的!根本就没有能够实现的越狱计划!”
杜明强微笑着看着杭文治,他没有说话,但笑容中却透出十足的自信。
“你怎么出去?就算你能干掉楼顶的张海峰,那个旗杆也拆不下来,什么荡秋千越狱,那根本就是我胡编的!你怎么出去?你怎么出去?!”杭文治越说越激动,情绪像是要疯狂了一般。
杜明强静候他嚷嚷完了,这才耸耸肩膀说:“我不会从楼顶走的,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你能有什么计划?你放屁!你吹牛!你根本跑不出去的,你会被哨兵打死。倒省得我来动手了!赫赫赫……”说到这里,杭文治似乎想哈哈大笑,但他受伤的嗓子实在不争气,那笑声听起来反倒像哭一样。
杜明强又强调了一遍:“我有计划,真正可以实施的计划。”
“你就吹牛吧!这个监狱从来没人成功越狱,你以为你是谁?你是神吗?”杭文治用眼睛瞥着杜明强,神情却又变成了不屑一顾,“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
杜明强不急不恼,只挑着嘴角说:“你在套我的话?你想激我把那个计划说出来?”
杭文治彻底服了,他知道在这个家伙面前根本没法耍任何心眼。于是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干脆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来挑战对方。
“对。我就是在激你,你敢说吗?”杭文治紧盯着对方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从正常人的角度考虑,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一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这不仅危险,而且毫不必要。但杭文治知道杜明强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按理说,既然另有计划,那自然是越早行动越好,但杜明强却已在这里夸夸其谈了近二十分钟。这说明他有旺盛的炫耀欲望,他喜欢像猫捉老鼠一样摆弄自己的猎物,喜欢享受那种被猎物崇拜和敬畏的感觉。当你对其表达出鄙视的时候,他即使知道你另有所图,他也会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你。因为他太自信了,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
很多强者最终正是被过度的自信引向覆没的泥潭。这似乎已成为强者的宿命,越强大的人便越难挣脱。
杭文治期待杜明强也会犯同样的错误。只要对方把越狱的计划告诉自己,那自己就可以找机会去破坏那个计划,到时候或许还能绝境翻盘。毕竟越狱本身就是一项风险与变数极大的行动,经不起外界力量的任何干扰。
在杭文治诱惑的目光之下,杜明强果然开口了,他淡淡地告诉对方:“我会坐劭师傅的车出去——你应该知道,劭师傅一直都在办公楼外等着我。”
“劭师傅的车?”杭文治冷笑起来,“你真是异想天开。任何车辆在离开监狱的时候都要经过红外设备的热源扫描。你想出去?除非你是个没有体温的死人!”
“我当然有体温,但我可以想办法把体温盖住。”杜明强耐心地向对方解释道,“我已经让劭师傅在车头的发动机下面焊了个铁箱子,我钻在那个箱子里,便可以利用发动机产生的热量遮盖住我的体温。热源扫描是不会看到我的。”
杭文治一愣,这样的越狱方案他从未想到过,但至少听起来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同时杭文治也在暗暗自责自己的洞察力不足。要知道,杜明强一早就和劭师傅打得火热,而这层关系他又始终没让别人插手,敏锐的人应该有所警觉:这家伙很可能会在劭师傅身上另打一番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