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监扃舍斗(第14/17页)



这个过程阿山自然无从得知,而他现在也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咬着牙问杜明强:“那你……你想要怎样?”

“我本来倒是不想怎样。不过——”杜明强淡淡一笑,“如果有人整天要追着我打架,你说我会不会觉得很烦躁?”

阿山自然能听懂对方的言外之意。他颓然垂下了头,转身茫然地看着平哥。

“mā扃的,你小子敢当谍报?那就省得老扃子动手了,整个监扃区的人都会憋着劲废了你!”平哥冲着杜明强è扃语威胁道。所谓“谍报”,就是把犯人间秘密出mài给管扃教的角sè,这样的人在囚犯中间是最遭痛恨的,会被视为囚犯群扃体中的“叛扃徒”。

杜明强当然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呵”了一声道:“那案子的细节我一清二楚——要想当谍报的话还等到现在?一条人命扃案,嘿嘿,怎么也能捞到个重大立功表现吧?”

“算你小子实相。”平哥冲阿山招招手,“你过来吧,这架你是打不了了。”

阿山撤到了平哥身旁,兀自有些心神不定。今天这事被杜明强tǒng扃了出来,整个监扃舍的人可全都听见了。以后不管从谁的嘴跑出点风声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见阿山退了下去,杜明强脸上的神sè变得愈发轻扃松,他从墙角走出来,打着哈哈道:“打架本来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应该坐下来谈谈,你们看,有些事情一谈不就清楚了吗?”

平哥阴着脸,现在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仅身手了得,心机竟也极深。略沉默片刻后,他冷冷地问道:“你还想谈些什么?”

“之前我就说过了啊——换床。”杜明强晃着脑袋说,“我和小顺换换,省得这卫生间没人打扫,总是一股的臊味。”

“你凭什么跟我换?”小顺从地上爬起来,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过他又不敢上前找苦头吃,只好在言语上抢些先机,“我可是shā扃人进来的,你算老几?”

监狱中囚犯们的地位往往和他们的zuì名密切相关,其中便属shā扃人犯最受人敬畏。小顺平时就喜欢吧自己的zuì名挂在嘴边,以此来弹压那些令他不shuǎng的对头。这招如果搁在平时倒也好使,但此刻杜明强却丝毫不为所动,蔑笑着反问道:“你也shā过人?”

小顺扬起脖子:“废话,我不但shā过人,而且shā的还是大喇叭,你打听打听,那可是城东道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哦,你说的是‘九·二七è性shā扃人案’吧?”杜明强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他又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在前年夏天,混迹城东多年的大喇叭在新安商厦的门口被人用东洋dāo给劈sǐ了。因为案发闹市,又是光扃天扃化扃曰之下,所以引起了市民的极大震动。后来查明,原来是道上的另一个大哥想找大喇叭寻仇,就支使本市技校的一个学扃生混混去做这件事。没想到那个学扃生混混下手不知轻重,居然拿把东洋dāo从身后直接劈断了大喇叭的脖子。更荒唐的是,他出发前还让自己的一个‘小弟’叫上了一大帮技校学扃生前往助阵围观。事情闹大之后,这个混混和支使他的道上大哥都被扃判了sǐxíng,而帮他叫人的‘小弟’也受到牵连,以故意shā扃人zuì被扃判处了十五年徒xíng,听说这个小弟在庭审现场涕泪交liú,悔恨不已。他向fǎ扃guān哭诉,自己也是被混混同学欺扃压,不得已才帮着叫人的。看到大喇叭被砍sǐ,他当场都niào了裤子。嘿嘿,没想到这段经历现在也值得吹嘘?”

在杜明强的话语声中,小顺的脸sè变得极为难看,高昂的头颅也不得不瑟缩起来。他进监狱之后时常以“砍sǐ”大喇叭作为炫耀的资本,但其中的细节却从没向任何人描述过。现在被杜明强揭开了老底,那些“资本”就只能沦为无聊的笑料了。

“mā扃的,我就说了,就你那怂样能shā得了大喇叭?”平哥冲小顺撇了撇嘴,厌è地说道,“你这点出息还真是不配睡里床的,你就换到外铺去吧。”

小顺苦着脸不敢反驳,他还能说什么?只要杜明强不把自己的这段“光荣史”在监扃舍外宣扃传,他就谢天谢地了,哪还能再和对方争什么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