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5页)
“是的。好几个月了。她那天有没有说什么,什么特别的话吗?”
“那个阶层的人总是喋喋不休,”韦瑟比太太嫌恶地说,“没有人会认真听他们说什么。再说她也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那天晚上会被劫杀吧?”
“有因必有果。”波洛说。
韦瑟比太太皱起眉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也许我自己也不明白,现在还不明白。我正努力拨开迷雾通向光明……你有订星期天的报纸吗,韦瑟比太太?”
她的蓝眼睛瞪得大大的。
“哦,是的。当然。我们有订《观察家报》和《星期日时报》。怎么了?”
“我不知道。麦金蒂太太订的是《星期日彗星报》和《世界新闻报》。”
他停了一下,但没有人说什么。韦瑟比太太叹了口气,半闭上了眼睛。她说:
“这一切真令人不安。她那个可怕的房客。我觉得他脑子一定不正常。显然,他也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这就使情况变得更糟了,不是吗?”
“是吗?”
“哦,是的,我真的这么认为。多么残忍的罪行啊。剁肉刀。噢!”
“警方没有找到凶器。”波洛说。
“我想他把它扔在池塘或什么地方了。”
“他们打捞过池塘,”迪尔德丽说,“我亲眼看见的。”
“亲爱的,”她母亲叹了口气,“别说这些可怕的事情。你知道我是多么讨厌想这些事情。我的头承受不了。”
女孩凶巴巴地转向波洛。
“你不能再问了,”她说,“这对她不好。她特别敏感。甚至连侦探小说也不能看。”
“十分抱歉。”波洛说。他站起身来。“我只有一个理由。有个人再过三个星期就要被绞死了。如果不是他干的——”
韦瑟比太太用胳膊撑起身子。她的声音很刺耳。
“当然是他干的,”她喊道,“当然是他干的。”
波洛摇摇头。
“我不是很确定。”
他迅速离开了房间。当他下楼时,那个女孩追上来。她在大厅里拦住了他。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
“就是我说的意思,小姐。”
“是的,但是……”她停了下来。
波洛不说话。
迪尔德丽·亨德森慢慢地说:
“你让我妈妈很难过。她讨厌这样的事情——抢劫、谋杀,还有暴力。”
“那么,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女人被杀害了,对她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吧。”
“哦,是的,哦,是的,是这样。”
“她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了吗?是吗?”
“她不愿听任何有关的消息……我们,我,我们尽量让她不要接触这些残忍血腥的事。”
“那战争怎么办?”
“幸运的是我们这附近从未挨过炸弹。”
“战争期间你做什么工作,小姐?”
“哦,我在吉尔切斯特的志愿救护队工作。还为妇女志愿服务对开过车。当然,我不能离开家。妈妈需要我。现在也一样,她不愿意我经常出门。一切都很难。还有佣人,妈妈当然是从来都不做家务的,她身体太虚弱了。现在请人又是那么难。所以麦金蒂太太才这么受欢迎。她就是这样开始到我们家工作的。她干活很出色。但是,当然了,一切,到处,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你很介意吗,小姐?”
“我?哦,不。”她似乎很惊讶。“但是妈妈不同。她,她还活在过去。”
“有些人是这样。”波洛说。他想起刚才去过的那个房间。有一个五斗柜的抽屉半开着。抽屉里满满都是零碎东西——丝质针垫、一把破扇子、一把银咖啡壶、一些旧杂志。抽屉太满以致都关不上了。他轻声说:“他们保留着东西,留住昔日的回忆——舞会节目单、扇子、老朋友的照片,甚至连菜单和剧院节目单都留着。因为,看着这些东西,往日的记忆就复活了。”
“我想是这样,”迪尔德丽说,“我自己无法理解。我从来没有保留什么东西。”
“你只向前看,从不回头?”
迪尔德丽慢慢地说:
“我不知道我向哪里看……我的意思是,把握当下就足够了,不是吗?”
前门开了,一个又高又瘦的老人走进了大厅。他看到波洛就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迪尔德丽,扬起眉毛表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