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盒谜案(第4/6页)

“我建议你别试。”他冷冰冰地答道。

“你不是说它不是毒药吗?”

“很多能致人死命的东西都不叫毒药。”他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我心情愉快地离开药店,总算在大海里捞起点东西了!

我现在知道约翰·威尔逊手里有作案工具,但为了什么呢?他来比利时是做生意,暂时住在戴鲁拉德先生家,两个人并不很熟悉亲密,戴鲁拉德的死亡显然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不仅如此,通过英国方面的调查,证实他患心绞痛己经多年,有那种药也合情合理。然而,我确信有人在巧克力上动了手脚。那人开始时打开了新买的一盒,发现里面装得很满,接着打开了旧的一盒,将剩下的那块巧克力掏空,塞进三硝基小药丸。按巧克力的大小看,估计能塞进二三十粒。是谁干的呢?

房间里有两个客人,约翰·威尔逊有工具,德·圣·阿拉德有动机。别忘了,他不仅是个狂热分子,而且是狂热分子中最极端的宗教狂。他会不会想办法弄到了约翰·威尔逊的药呢?

我心里有了个小主意,我知道,黑斯廷斯,你就喜欢嘲笑我那些小主意。为什么威尔逊需要去药房买药呢?他是老病号,出国时应该随身携带足够的药。我又一次前往路易丝大街的房子。威尔逊不在,我见到为他整理房间的女佣费利斯,立刻询问她,是不是前些日子威尔逊先生盥洗室里丢失过一个药瓶子。这引出她憋了很久的满腹牢骚:确实有个瓶子找不到了,她费利斯为此蒙受了不白之冤,显然那位英国绅士以为是她打碎瓶子不想承认,其实她离那瓶子八丈远,根本没碰过。她心里有数,肯定是珍妮特干的,她就喜欢四处乱转,她就不该——

她说个没完,我匆匆安抚她几句就离开了。我已经明白了案情,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证据证明案情,这并非易事。我确信是德·圣·阿拉德从约翰·威尔逊盥洗室拿走了那瓶三硝基药丸,但要让别人确信,得有证据,我却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没关系,我已经弄明白真相了,这是最重要的。还记得我们在斯泰尔斯一案上遇到的难题吗?黑斯廷斯,那次也是,我已经弄明白真相了,但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最后一个证据将谋杀的各个环节衔接圆满,把凶手绳之以法。

我要求见一下梅斯纳德小姐,她立刻来了。我问她德·圣·阿拉德先生住在哪里,她担忧地说:“你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住址,先生?”

“小姐,我有必要知道。”

她满怀疑虑地看着我,“他说不出什么来,这人从来都心不在焉的,对身边发生的事情也是视而不见。”

“也许吧,小姐。可他是戴鲁拉德先生的老朋友,他总会了解一些事情,比如,陈年往事,爱恨情仇什么的。”

女孩脸红了。她咬咬嘴唇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敢说我不该去找你,你是个好人,才愿意帮助我。其实我那时情绪不太正常,有点精神崩溃。现在我已经恢复理智了,戴鲁拉德先生因病去世,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你还是别管这事了,求你了,先生。”

我盯着她说:“小姐,有时候让一条狗找到踪迹是很困难的,但只要它找到了,让它放弃更困难。当然那得是条嗅觉敏锐的好狗!而我,赫尔克里·波洛就是一条嗅觉非常棒的好狗。”

她二话没说就转身离开了,回来时交给我一张写着地址的纸。

我出门时看见弗朗索瓦在外面等我。他愁容满面地望着我。

“有什么进展吗,先生?”

“还没有,我的朋友。”

“唉,可怜的戴鲁拉德先生!”他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和他的观点一样,我也不喜欢宗教狂,不过在屋子里我可不敢这么说。女人们对宗教都很虔诚——也许这是好事。夫人是过于虔诚了,维吉妮也是。”

维吉妮小姐?她“过于虔诚”吗?真没想到,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神情激动泪流满面的情形。

得到了德·圣·阿拉德先生的住址,我马不停蹄地前往那里,他住在阿登省。几天之后,我才找到借口进入他家。我是以管道工的身份进去的,你觉得这角色如何?他卧室里的管道漏气,这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修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我走出去拿工具,特意挑了个合适的时间,也就是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带着工具回来。我进来是要找什么呢?我也说不好。我觉得想找的那个瓶子是不会在这里的,他干吗要冒险留着这疑似证据的东西呢?